泰山文化历程（二）：秦皇汉武封祭，泰山成为中国影响最大的山岳

（陈阳 摄）

秦始皇一统六国，建立秦朝，在全国推行郡县制，在泰山附近设立一级地方机构——博阳郡，显示了对此区域的高度重视。史称“泰安之为郡、为州、为县，实以泰山故也”。而溯其源头，则在嬴秦之世。

秦代在泰山发生的最大的历史事件，当属秦始皇二十八年（前 219）封禅泰山。泰山作为华夏名山的代表，在大一统王朝中首次得到确认。

秦亡汉兴，在泰山地区设立泰山郡，属兖州。西汉时郡辖二十四县，东汉时辖十二县，泰山主峰属泰山郡博县。两汉时期，泰山经济、文化都得到长足发展，种植业、冶铁业日渐兴繁。汉武帝时大兴水利，汶河流域的农业得到较大开发，文化建设也引人瞩目，出现了胡毋生、高堂生等儒学大师。西汉徐勃、新代赤眉、东汉叔孙无忌及黄巾起义皆曾鏖战于泰山。泰山一郡，跻身于两汉郡国中的重镇名区。

西汉关于泰山的崇祀经历了一番演变。汉廷立国，朝廷直接控制的地方仅有十五郡，“名山大川在诸侯”，故于山川祭祀采取了“其山川在诸侯者，以时祠之”，“天子官不领”的做法。

泰山先后由齐国、济北国自行奉祠。但到了汉武帝时期，随着诸侯势力削弱，中央集权的加强，汉廷亟需利用五岳来增重君权，五岳地位日趋重要。济北王被迫上书献泰山及其旁邑，泰山由诸侯国而直隶中央，其位置在当时政治格局中日渐显现。

（陈阳 摄）

汉武帝为炫耀国力，震慑匈奴，遂携各国使节，前后八次封禅泰山，又割嬴、博二县置奉高县，以专祀泰山，随后又在此设立一级行政机构——泰山郡，并在山下建立国家政事堂——明堂。汉武帝还在博县创建泰山庙，把岳祭由坛壝而改置庙庭，开启了泰山庙祀的先河。汉武对泰山的崇祀之隆，超越嬴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汉宣帝神爵元年（前 61）以诏令的形式正式确立了五岳制度，其诏“令祠官以礼为岁事”，“自是五岳、四渎皆有常礼：东岳泰山于博，……皆使者持节侍祠。唯泰山与河岁五祠，江水四，馀皆一祷而三祠云。”第一次以国家政令的形式，明确以泰山作为中国的首山。

代汉自立的新莽政权，虽在历史长河中仅昙花一现，在泰山崇祀上却有所举措。天凤四年（公元 17），王莽在首都常安（长安）明堂举行封建诸侯之礼，特命“钦告于岱宗”。王莽在位时还有议封泰山之举，新朝以“五德终始”说取代西汉，而泰山被五德论者称为易姓受命之所，所以王莽称帝后积极谋求行封禅之礼。只不过后由于泰山为赤眉军所据，新莽封禅方胎死腹中。

东汉“虽说‘光复旧物’，但在文化上，……固已根本接收了王莽的学说”。王莽议定而未行的封禅之礼，也在光武一朝最终实现。

建武三十二年（公元 56），光武帝东封泰山、禅梁父，刻石纪功。其后嗣之君章帝、安帝也都效法先君，接踵东巡，致祭泰山。

东汉帝君相继祀岱，使泰山之名渐为域外所知。泰山信仰在东汉时期，还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此即“泰山治鬼”说的流行。据学者研究，此一信仰的产生系由山川崇拜变异而来：“古人以为人死归赤山或是泰山，皆由对山川的崇拜而引起。

随着秦汉大一统帝国的建立，原来仅为齐鲁一隅所尊崇的泰山，受到秦皇、汉武的封祭。泰山地位转变了，就成为冥司机构最高的一级。”这一观念的流行，使泰山由官方祀典中的岳神，转变为民间宗教中的阴神。这一信仰在民间产生了极为广泛的影响，使泰山由单纯朝廷主祀的国家神岳一变为全民信奉的幽冥地府。种种因素，促使泰山在秦汉之际开始成为中国影响最大的山岳。后世“五岳之宗”“五岳独尊”及“天下名山第一”之说，实昉于此。

文字：周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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