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动物园火了：疫情亏损3000万，却坚决拒绝动物表演
作者：川妈
最近，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火了。
这家动物园在国内创造了很多“第一”：
成立最早的动物园之一；
第一个拥有考拉的城市动物园；
第一个取消动物表演的动物园；
全国省会城市中唯一一家自收自支型事业单位。
这里对动物的尊重也是出了名的，动物们的日子过得都很快活，还保留着只有在野生动物身上才会出现的行为习惯。
比如，狼会埋伏在水边，等待野喜鹊飞下来喝水时去捕猎；胆小的豹猫有很多藏身之处，不想被人看见就可以藏起来。
就连逛过全国40多个城市的56座动物园的科普作家、动物园爱好者花蚀都称赞说，红山是华东乃至全国最好的公立动物园之一。
然而，谁都不曾想到，这么好的动物园有一天竟也会陷入绝境。
其实只要你稍微深入了解一下红山，也许就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尽管物价飞涨，但红山40元的门票维持了11年。
尽管动物园80%以上的收入都来自门票，但红山却坚决拒绝动物表演。
尽管大规模改造园区耗资巨大，但为了让动物们住得更舒服、吃得更可口，红山还是咬着牙做了。
经营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红山，如今又赶上了疫情，可谓难上加难。
2020年，红山全年亏损3000多万，占到往年收入的40%。疫情严重时闭馆51天，收入为0，最困难的时候账上只剩下50多万。
在嗷嗷待哺的动物和嗷嗷待哺的员工之间，园长沈志军考虑很久后，还是选择了前者。他狠心扣下了员工半年绩效，优先保住了动物的口粮。
去年有20多个员工熬不住离职了，沈志军感到很愧疚。
“他们上了班之后却拿不到钱，这其实是一个极大的不公平。现在真的就是靠理念在支撑着员工，为了动物们能够健康地、有尊严地活着。”
为了摆脱困境，红山想了很多办法，做了很多努力，包括找政府部门支援，调动网友认养动物……
但就算再难，也没有触及“动物表演”——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大收入。
今天，我就一起走进红山，来看看园长沈志军的坚持和努力。
改造园区，让动物们过上好日子
沈志军是2008年来到红山的，当时动物园坐拥几千头动物，他称自己为“百兽之王”。
在日复一日的“巡山”中，他发现很多动物只能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或10平米不到的铁笼子里活动，非常可怜。
他想让这些动物生活得更好，于是，从第二年开始，就带领大家陆续对19个场馆进行了升级改造。
改造后的园区，一下子成了动物们的乐园。
在亚洲灵长馆，你可以看到“天生爱晃荡”的长臂猿和金丝猴，穿梭于用软网搭建的并联式通道，它们可以去到30多个不同的气候区和功能区。
在大象馆，可以看到斥重资打造的遮阴和喷淋系统。
天热了，大象可以惬意地冲个凉~
还可以到外面运动场的沙地里尽情打几个滚，来场羡煞旁人的沙浴。
要是还玩不够的话，找个水池扑腾也不是啥难事（不过园长说了，在岩石下挖水池，又费劲又费钱）~
每天，饲养员还会随机挑几个墙外的玻璃盒子，往里面放食物。大象在墙里看不到，只能凭借敏锐的嗅觉搜罗。
猩猩馆的运动场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似乎唤起了一只叫小黑的红猩猩的原始记忆，它会爬到树上用叶子筑巢，摘桑葚和板栗吃。
摘到好吃的果子，还经常拿给自己的老婆吃。
花三年时间，把一只被家族驱逐的小猩猩养大，并成功送回了家。
现在，小猩猩的妈妈已经接纳了它。
在澳洲动物展区，专门圈出了一片水杉林给濒危物种鹤鸵（野外仅剩15000只左右）。
在这里，鹤鸵可以自由自在地溜达、觅食、谈恋爱。
在国内，鹤鸵繁殖已经停滞很多年，国际上的繁殖记录也不多。
但在这片改造后的水杉林，鹤鸵竟然开始繁殖了。
后来，在没有任何前人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园区又成功孵育出了32只鹤鸵，壮大了这个濒危物种的群体。
红山动物们的福利也不错。园区用3D打印技术，给缺门牙的猴子装上了大金牙。
给打架断了嘴的丹顶鹤装上了假喙。
这里还办了个猫头鹰学校，教离群的小猫头鹰捕猎捕食，减少对人类的依赖。毕业一只，放归自然一只。
这里提醒下大家：在野外遇到小猫头鹰，不要去捡它，而是要等着亲鸟来救援，这才是科学做法。
红山还尊重动物不见人的权利。
这里有一个不对外展出的运动场。动物处在怀孕、哺乳、生病等特殊时期，或者只是心情不好不想给大家看时，都可以待在里面。
然而，微薄的门票收入，大规模的改造投入，动物们待遇提升的同时，也给红山的经营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但看着被圈养的动物，沈志军本能地想做点什么：
“它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应该善待它，这是当时心里最朴素最基本的想法，不是矫情的，就是你应该对它负责。”
再难再缺钱，也要取消动物表演
沈志军心中有一个理想动物园的样子：
尊重和保护动物天性，做好物种保护，如果将来需要，最终能够反哺野外，是动物园的终极价值。
为此，他头一个在全国的动物园中取消了动物表演。当时，这可是众多动物园的重要创收方式。
他的提议自然遭到了班子成员的强烈反对，大家都担心这会让动物园陷入绝境。
但不管开多少次会，不管反对的声音多大，沈志军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我们动物园应该引导公众，而不是简单的迎合。”
为什么要引导公众拒绝动物表演？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谈论过很多次了：
不能带孩子看动物表演的三大原因：残忍、危险、坑娃 杨幂、戚薇集体撞衫“小飞象”，背后的真相扎心了...相信看过纪录片《黑象》的童靴，一定就会明白沈志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停留在大家脑海中的画面，或许是这样的——
憨态可掬的大象表演逗笑了很多人：
骑在大象身上眺望远方，想想就令人心驰神往：
但我们完全不知道，让大象为我们表演和服务，对它们来说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剥削。
去非洲或东南亚与大象这种神奇的生物零距离接触，曾经也是纪录片拍摄者Chris超的梦想。
直到他第一次骑大象，看到大象徘徊在路边不愿意前进，驯象师二话不说拿起钩子，深深扎进大象的耳朵里，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他说，那个惨叫声，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大、最恐怖的声音。后来他去泰国调查一番后发现的事实，让他更加震惊。
东南亚流行至今驯服野生大象的手法，称为“Pha Jaan”，意思为“彻底斩断”。
在它们还是象宝宝时就要和妈妈分开，被关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在这里，小象只能保持双腿站立，没有水，没有食物，不能睡觉，被棒子打、被钩子扎。
这一切一切的摧残，只为了让小象屈服。
一个礼拜后，小象虚弱到放弃抵抗，才会被放出来，用铁链牢牢拴住。
这一锁，就是漫长的一生。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象夫用钩子和高压电棒等一切让小象感到恐惧的工具训练它，让它画画、踢球、载人，做一切娱乐人类的表演，活成一具没有灵魂没有快乐的空壳。
知道吗？大象虽然皮厚，却非常敏感，敏感到连蚊虫叮咬都能感觉到。它们还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所有虐待的伤痛像梦魇一样伴随它们一辈子，永远忘不了。
那些高难度动作背后，是大象一次又一次的挨打和被折磨。
每一次作画，木架夹着画笔，强行卡在大象最敏感的鼻子里，每一笔都是锥心的疼痛。
长期承重两三百斤，它们脆弱的脊椎承受不住。中间稍作休息，停下来，喘口气，一旁的训象师，就会举起手中尖锐的钩子，刺下去...
以驯象出名的泰国当地的大象自然公园的创立者说，许多大象在驯服过程中死去，有的死于窒息，挨饿、压力，甚至是死于心碎。因为它们无法接受，这命运残忍的安排。
无独有偶，那些动物精彩的表演背后，都是与黑象相似的悲惨故事。
这头虎鲸叫Tilikum，1983年在北大西洋被捕获。从此，开启了它痛苦且悲剧一生。
长期高强度的表演和疲劳很快让Tilikum患上了胃溃疡，精神高度紧绷。
可能会有人争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就经常看见咧嘴开怀的黑猩猩啊。
可殊不知，在正常的黑猩猩表情中，“咧嘴笑”其实是表示恐惧。但为讨人类观众欢心，黑猩猩演员养成了动不动就咧嘴的习惯，在同类眼里简直就是一副“深井冰”模样。
从今天起，请不要带孩子去看动物表演
尽管动物表演背后，是如此血淋淋的事实和对生命的漠视，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这与他们无关：“我们只是观看者，不是施虐者。”
中国知名政治学者刘瑜曾对希特勒诛杀犹太人的暴行做过一个逻辑推演：
普通人甲，不过是那个给犹太人做种族登记的小办事员。
乙，奉命把犹太人从家里押送到一个隔离区的警官。
丙，把犹太人赶上火车的乘务员。
丁，维持集中营治安的保安。
戊，负责收尸的清洁工……
凭什么让他们对这些人的死负责呢？他们不过是一个巨大机器上的小螺丝钉而已。
但是，让希特勒一个人负责吗？600万呢，他一天杀一个，也得杀一万多年。
虽然我们没有像驯养员那样对这些动物挥动鞭子，但每一次的驻足观看，不正是它们被困的根源吗？
一张门票一毫米，却可以买断它们的一生；一张门票一毫米，却是一场无情的“狙杀”。
毕竟，正如刘瑜对希特勒的暴行推演那般：当一个恶行的链条足够漫长，长到每一个环节的人都看不到这个链条的全貌时，这个链条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无辜。
我们经常跟孩子说，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然而却带着他们去观看动物表演。
实际上，这是一种坑娃行为。
孩子并不能看到动物自然状态下的真正行为，也不能从这些拟人化的杂耍表演中真正地认识和了解动物的习性。
我们这短暂的快乐建立在“朋友”一生的悲惨之上。当我们带着孩子“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快乐，“将快乐建立在其他物种的痛苦上”的理念会在孩子的认知中逐渐合理化。
他们将很难形成一种朴素而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独一无二的，每一个生命都是自由的、有尊严的，都是大自然的奇迹，我们应该和动物和谐相处，不伤害不利用！”
更令人担忧的是，久经摧残的动物本性一旦爆发，可能给孩子带来难以估计的伤害。
还记得我前面提到的虎鲸Tilikum吗？它被囚禁、强迫表演的同时，仇恨和愤怒也慢慢在它心里滋生。
1991年，被人类禁锢了8年后，它犯下了第一桩血案。
当年的2月21日，年仅20岁的兼职驯兽员不慎跌入训练池，Tilikum游了过去，狠狠咬住他的脚，将他拖入池底，疯狂的左右摇晃，没几分钟，驯兽员就当场毙命。
后来，它又被纳入虎鲸繁殖计划，一遍又一遍地被人工取精。1999年，它再一次将怒火发泄到了人类的身上。6月的一天，Tilikum背着一具男尸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尸体身上满是伤痕。
2010年，发生了第三次死亡事件。与Tilikum相处十年的驯兽员Dawn，只是因为没有及时给予应有的奖励，几乎被Tilikum撕碎了。
所以，从今天起，请不要带孩子去观看动物表演。
正如《黑象》纪录片里说的：
如果我们不能帮助到它们，那至少不要继续成为伤害它们的“帮凶”；
不要给那些唯利是图的人提供残害动物的借口。
不要将孩子的生命至于危险之中。
不要让孩子看到人性的黑暗面。
珍惜大自然的美丽馈赠
对于天生就热爱自然、喜欢动物的孩子来说，我们能做的，就是用更好的方式带这他们领略自然风光，了解动物朋友。
这让我想到了我们的板牙科考营。
这几年来，我们科考营的小伙伴带着孩子们深入自然，去亲密接触和深入了解动物。国内和世界各地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
去非洲大草原看动物迁徙：
去婆罗洲看长鼻猴：
到西双版纳追踪亚洲象的足迹：
……
在大自然里，动物们都展露出了最真实和自然的样子，其实这也是孩子最渴望看到的、觉得最好玩的，也是我们能提供给孩子的更好的自然教育。
尽管因为疫情影响，我们的科考营也遇到了重重困难，已经连续两年把赚的钱都赔了进去，但我们也会继续坚持做下去。
在红山和沈志军的故事中，我们也读到了自己的坚持。
沈志军在一次演讲中说：“有人说疫情过后会有一波报复性出游，可是我等了三个多月，还没有多少人来报复我。未来动物园将如何生存下去，让我很焦虑。”
今年1月份，有媒体陆陆续续报道了红山的困境。沈志军终于迎来了大家的“集体报复”。
我相信，只要心存希望，就一定能战胜困难，让阳光照进来，希望红山的明天会更好！
最后还想对大家说，我们都要尊重和珍惜大自然的馈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和它们有更美的相遇和更好的未来。
注：图片来自网络，题目参考环球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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