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都去哪了——西汉黄金失踪之谜

中国,不是盛产贵金属的国家。

但在中国历史上却有一个黄金数量惊人的朝代——西汉

西汉的黄金,一方面继承自前朝,秦灭六国,尽收六国财富于咸阳。楚汉相争,秦国国库全部由汉继承。

另一方面,西汉执行酌金律,就是皇帝以向宗庙祭献的名义,强制各诸侯国按照封国人口数量向朝廷进献黄金。

如每千人进献黄金4两,以当时的中山国为例,人口66.808万,需要缴纳黄金2672两。

仅此一项,西汉政府每年就可以获得黄金2672两。

加上其他赋税,西汉政府可以说是财大气粗。

《汉书》记载,整个西汉时期,皇帝前后赏赐黄金100多次,数量大约90万斤。如《史记·平淮书》中, “大将军、骠骑大击胡,得首虏八九万级,赏赐五十万金。”

需要注意的是,汉代的黄金大都做成马蹄金或者金饼状。

按照《中国历代度量衡考》中的考据,西汉时1斤折合今天的248克来计算的话,皇帝赏赐的黄金大约为223吨。

如果算上国库、皇亲贵胄、商贾巨户以及流通的话,西汉拥有的黄金可能达到1000吨之多!

目前,中国央行的黄金储备是1948吨。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然而,到了东汉,黄金数量就急剧下降了:根据《后汉书》记载,皇帝总共赏赐黄金9次,数量大约2万多斤。

折算起来,区区5吨。

王莽时期,大力推行黄金国有化政策,规定“列侯以下不得挟黄金”。国家控制的黄金储备也达到了历史峰值,大约有七八十万斤之多。《汉书·王莽传》记载,王莽末时, “省中黄金万斤为一匮,尚有六十匮,黄门、鉤盾、臧府、中尚方处处各有数匮。”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从东汉开始,黄金就大量的失踪了?

这个问题,古代人早就发现了。宋太宗赵光义有次和大臣闲聊,问过一个问题, “西汉赐予悉黄金,而近代为难得之货,何也?”

赵光义很纳闷,西汉皇帝为啥都那么阔气呢?

大臣回答, “当是时,佛事未兴,故金价甚贱。”意思就是,西汉的时候,佛教尚未传入,黄金还没用于佛像和法器,所以比较常见。

赵光义是否满意这个回答,不知道。

清代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也认为: 自佛教传入中国后,塑像涂金,此最为耗金。

但这样的说法无疑太过武断,因为建造佛寺时,黄金或许被用于建筑或佛像表面,但这并不足以解释西汉王朝的巨量黄金消失之谜。

黄金去哪了?

厚葬!

因为黄金本身独有的不腐、不烂、不会被氧化的特点,如果大规模的失踪了,只能有一个去向:地下。

西汉社会风气“务崇华侈”, 提倡厚葬。如汉制规定,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献,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充山陵。

汉武帝时期,每年以天下贡献的1/3放进陵墓,他在位长达55年,当他驾崩的时候,茂陵已经装不下东西了( 比崩茂陵不复容物)。

在皇帝的影响下,达官显贵也争起效仿,就连一般人家也要“糜财殚币,腐之地下”。在徐州狮子山楚王墓出土的两组豪华金扣嵌贝腰带都是用纯金打造,轻的超过半斤,重的接近八两。

近些年来的考古发现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观点,如位于江西南昌海昏侯之墓,总共出土金饼285枚、马蹄金48枚、麟趾金25枚、金板20块。

加上其他金器,总重量达到了128公斤!

1968年,河北满城发现的中山靖王刘胜之墓,出土金饼43枚。1973年河北定县汉墓出土金饼40余枚。

如此可以推论,西汉一朝210年,通过陪葬的形式进入地下的黄金总量一定相当可观。

除去历朝历代被盗掘,想必还有很多依旧深藏于地下。

此外,两汉之际战乱频仍,很多富商大户将黄金窖藏,此后或许因为主人意外去世,导致很多黄金湮没无闻。

如1982年,江苏盱眙出土西汉窖藏的金器、金币,其中仅马蹄金和金饼等就达40多斤。此后到1995年,全国先后出土金饼216枚。1999年11月,西安东北郊出土219枚金饼,重达200多斤。

此外, 河南、江苏、安徽陕西辽宁等地也都先后出土数量不等的西汉马蹄金、 麟趾金等。

因此,可以推测很大部分数量的黄金被深藏于地下,随着岁月流逝彻底湮没,所谓“复归山泽耶”,只能等到将来逐步发现更多的考古证据来解开“西汉黄金消失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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