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作家王昆援藏题材长篇力作《天边的莫云》
在海拔5000米的唐古拉山山脊上,生活着藏族古老的分支格吉部落,那里的牧民千百年来受着藏传佛教文化影响、并以藏医治疗为主。当一支医疗设备先进、诊疗技术高超的医疗小分队打破草场的安静后,现代医学与传统藏医、传统思想和新颖观念等各种冲突接踵而至,从而展开一场心灵与信仰上的强烈碰撞……
《天边的莫云》,青年作家王昆援藏题材长篇力作就在这里!为您再现雪域高原的民俗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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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莫云》是青年军旅作家王昆继《六号哨位》之后的长篇新作,原发《中国作家》2020年第11期。该小说聚焦一个名为莫云乡的牧区,详细记录了在党的领导下,解放军医护工作者对藏区居民的全力帮助,进而全方位展现了精准扶贫背景下军民之间的鱼水深情。
天边的莫云
王昆
杂那日根不辞辛苦,日夜守护格吉部落
次仁央宗
壹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茁壮的光芒已在杂那日根神山终年覆雪的山巅四散开来,照耀着整个格吉部落,照耀着雪山脚下起伏的沙日塘草场。
在杂那日根山下的扎曲河边,斑驳的草地上撑开着几顶洁白的帐篷,像几朵白云停驻那里;帐篷后面不远处,是一排简单修饰着屋顶和门窗的藏式土坯房。
帐篷是主人春夏放牧时用的,土房则是牦牛们越冬时的住所。那简陋的土房周围垒着成片成片的褐色圈块,那是次仁央宗每天积累的收获。次仁央宗几乎每天早晨七点就背上长长的牛粪袋子出门,沿着拉珍欧珠和牛群走过的路径,把牦牛排在路上已经半干的粪堆捡拾回去。
这些散落在草皮上的牛粪,是杂那日根神山赐给这片草场的宝藏。而早晨刚掉下来的牛粪,次仁央宗不会理它们,太新鲜的粪堆拾不起来,它需要一轮阳光的晾晒。
次仁央宗站在房前,虔诚地双手作揖,对着高高的杂那日根神山。作为格吉部落的子民,次仁央宗每天都要拜谢一下杂那日根山神,它是整个部落的守护神。相传在很早以前,沙日塘草场诞生了这片牧区最大的部落——格吉部落,它的百户就曾经驻扎在这片草场上。
从那时起,杂那日根就一直护佑着这片草场的子民。对着神山,次仁央宗说出了自己的祈求和愿望,小孙女拉珍欧珠的一个耳朵听力不好,次仁央宗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
进到房子里,次仁央宗捡起几个干牛粪块开始烧火,她把一桶牦牛奶倒进铁锅里,开始熬制奶酪。除了自制奶酪,次仁央宗亲手做的牦牛肉干也必不可少,那是小孙女拉珍欧珠嘴里离不了的东西。
次仁央宗家是莫云乡结绕牧委会的一个散远牧点。结绕牧委会的草场比较大,牧户之间住得也很分散,一户与另一户的距离通常就有十几公里。次仁央宗很少到牧委会去,除了有几次到拉珍欧珠所在的牧区小学,一般她都不会离开扎曲河边。
奶酪在锅里凝固,次仁央宗将刚刚拾回的半干牛粪,垒放在院墙角。在这海拔五千米的沙日塘草场上,靠杂那日根神山护佑,牦牛们吃着鲜嫩的草芽,喝着四季冰封的雪山圣水,它们产的奶也营养充沛。
门前的扎曲河是汇入澜沧江的支流,丹增喇嘛说过,这里流淌的圣水会到达好几个国家。次仁央宗想,也就是说,扎曲河里的圣水养育着几个国家。
格云村那个刚刚大学毕业回来的格桑拉姆也说过,不过,她和丹增喇嘛的说法不一样。格桑拉姆说的更像外面人的说法,说这里是中华水塔。“中华”的意思,次仁央宗懂得,但水塔是个什么,次仁央宗并没有听懂格桑拉姆的解释。后来,听她沙日塘草场的洛扎曼巴说,“水塔”就和“草场”一样,存续着巍巍雪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
但不管如何,次仁央宗一家和她们的牦牛都是喝着杂那日根汇入扎曲河的圣水长大的,和那好几个国家的人一样。对,牦牛也是家人,次仁央宗想到家里的牛群就很开心。
格桑拉姆是这片草场上的牧民的骄傲,是草场上的鹰,她可以向着雪山之巅展翅飞翔。格桑拉姆手里有一个常常闪着光亮叫“手机”的长方形东西,她经常用它来寻找“百度”。次仁央宗不知道“百度”这个词是啥意思,但这很神奇,以前全靠去寺庙里问喇嘛才能知道的事情,格桑拉姆说她“百度”一下就能知道,这让嘎尔萨寺里的丹增喇嘛很是不满,认为这冲撞了神灵。
但是渐渐地,牧场拿着“手机”的人多了起来,嘎尔萨寺的僧人们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渐渐地,僧人们的手里也有了这样的东西。“中华水塔”,就是格桑拉姆从手机上“百度”的话。她说给杂那日根神山下的次仁央宗她们听,于是整个草场便记住了这个词语。
贰
奶酪做好了,次仁央宗撑起腰又眯缝起眼睛望了一眼雪山。
今天她比往常回来得早一些,要等着藏医洛扎曼巴过来为她治病。次仁央宗的病在沙日塘草场很常见,但也很折磨人。次仁央宗跟家人说,这个病可以不管它,人总是要死的么,那就升天了。但是,这样的病影响捡拾牛粪,弯腰久了就会晕倒。而牛粪太要命了,在沙日塘草场,每到冬季,气温常常在零下三十度左右,没有牛粪取暖,那会冻死牦牛和拉珍的。
牛粪跟雪山一样重要。为了不耽误捡拾牛粪这样的大事,次仁央宗决定“放血”。
三天前,她托付从乡政府回来办事的格桑拉姆,让她一定要转弯去一趟洛扎曼巴的诊所。洛扎曼巴的诊所在一条可以通往拉萨的大道边上,洛扎曼巴之所以把诊所开在那里,是因为那里过往的人比较多。次仁央宗听他们说过,前去布达拉宫朝圣的人群中,很多途经这里的病人都会到洛扎曼巴的诊所抓药。洛扎曼巴的诊所从不收费,洛扎曼巴说,只要是病人,就需要帮助。
洛扎曼巴是沙日塘草场上的藏医,由于现代化的医疗手段在这里发展缓慢,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用藏医药方式为牧民们治疗。洛扎曼巴共有六个孩子,其中一个送到嘎尔萨寺的丹增喇嘛身边修行之外,其余都在家里帮他采集药材。
洛扎家的小院子,就要成为一个小制药厂了。他的东厢房里住着一家七口,而西厢房全是各种草药和石块。那些已经被加工好的药丸,焕发着各种颜色,它们被装进了一个个玻璃瓶子,为整个沙日塘草场祛除病痛。
洛扎曼巴的药材来自杂那日根神山周边的高山上,有些是植物,有些是石块。洛扎曼巴在扎曲河里采集配药用的石块时,曾经有一次到次仁央宗家讨水喝。在为次仁央宗问诊之后,洛扎曼巴认为她得了一种需要从身体里“放血”的病。
洛扎曼巴说:“好端端的,就是血液太多了,需要放回去。”次仁央宗茫然地点点头,什么叫放回去呢,她觉得听着就行,自己也不用去弄明白。
尽管回来得很早,但次仁央宗今天捡了满满一袋子牛粪。次仁央宗把它们砌在房子周围的空地上,一层层码放整齐,只需再来几次太阳,它们将彻底晒掉湿气,就可以摆在房子周围的牛粪墙上了。
牛粪墙砌在房子的外围,这样,视力不好的棕熊就不那么容易跨过去了。拉珍欧珠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碰到过棕熊。
试读摘自《 天边的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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