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古堂 | 金农：耻春抱冬心
乾嘉时期，金石学大行其道，不少文人嗜奇好古，秦汉之只砖片瓦，断壁残碑也广为搜罗，以作考据之用，或书画之精补，可谓蔚为风尚。而金石之中，砚如静者，传百世而不朽，极受文士喜爱。
苏东坡曾有诗曰：“我生无田食破砚”，康熙皇帝砚铭“以静为用，是以永年”，也是流传至今。而撰文著述，辑之成谱者甚多，如欧阳修之《砚谱》，米芾之《砚史》等，均是砚学专述。
其中维扬之地，因其既为漕运枢纽，朝廷亦设盐运司于此，寓居或游艺之文人不绝，亦无不痴于金石。如高凤翰嗜砚，藏砚千，曾刻“砚田生计”，著《西园砚史》，浙派巨擘丁敬则自号“砚林”等。
而金农作为“扬州八怪”之首，自是首当其冲，其毕生有金石之好，于古砚偏爱尤甚，并著有《冬心斋砚铭》行世。挚友杭世骏言其“收储金石之文，不下千卷”。
▲金农（1687-1763）
金农，字寿门、司农、吉金，号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曲江外史、昔耶居士、寿道士等，因其人生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所以自封“三朝老民”的闲号，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布衣终身。清代书画家，扬州八怪之首。著有《冬心诗集》《冬心随笔》《冬心杂著》等。
金农之砚癖，曾自号“百二砚田富翁”，并刻有“百二砚田富翁”章或“百研翁”印，常钤于经意画作。
其《冬心斋研铭》自序中，曾言“予平昔无他嗜好，惟与研为侣，贫不能致，必至损衣缩食以迎来之，自谓合乎岁寒不渝之盟焉。石材之良楛美恶，亦颇具识辨，若亲德人而远薄夫也。稍收一、二佳品，得良匠刻凿精古。居北之身，日习其事，共得砚一百零二方，故自号百二砚田富翁。”，即为此号由来。
另乾隆二年金农《跋林吉人砚铭册》中，有云“予三十年最癖于砚，自履所至，作韵语品定者百余种，为人铭（者）十之七，为己铭者十之三，曾雕板以行。今观斯册，叹赏靡已，因书徐铉‘磊磊落落皆贤良’七字以美之。予与石聊，平生颇有良合也。”，是年其五十一岁，据此可知金农铭砚，始于其弱冠之年。
金农所刻铭之“冬心砚”与陈鸿寿、杨彭年、杨凤年合作并刻铭之“曼生壶”历来为文士珍重，可谓雅逸清玩之经典。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铭文：
1.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印文：冬心先生
2.纸窗竹屋亦堪夸，笔砚精良处士家。农有薄田百廿亩，春来徧种好梅花。印文：金
砚盒铭文：百砚翁五十四岁小像。天笃山人康焘写。印文：石舟
出版：《张廷济砚铭底稿及砚拓册》，清代拓集。
说明：配康焘绘金农五十四岁小像紫檀木天地盖。
13×10.1×4.3cm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拓片
金农藏砚记载不乏，《冬心先生续集》中其亦言及“百二砚田富翁小像毕，唶唶申言之。富翁者田舍郎之美称也，观予骨相贫陋，安得有此谓乎？赖家传一砚，终身笔耘墨耕，又游食四方，岁收不薄，砚亦遂多；一而十，十而百有二矣。乃笑顾曰：不舍洛阳二顷也，署号百二砚田富翁。宜哉！”
《冬心自写真题记》中，又谓“黄君松石所藏甚伙，不下百余品，亦可称砚田富翁；今以黄云砚属铭，并索作私记，因志数话于右侧。”，其中“亦可称砚田富翁”，可见金农对于砚田之痴，砚藏也颇为自得。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此砚砚身铭文，其一为“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印文：冬心先生”。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铭文（一）
其中“稽留山民”、“冬心先生”即为金农，其斋号为“冬心斋”。“冬心”是号，《冬心先生集》自序中有言：“冬心先生者，予。丙申病痁江上，寒宵怀人，不寐申旦，遂取崔国辅‘寂寥抱冬心’之语自号。李穆堂云：君刻集称冬心先生。吾谪居京师曾诺作记。记古人自称先生者四十九家。今可偿夙愿矣。”
“稽留山民”可见《冬心先生三体诗》所云：“心出家庵在稽留山，予避喧之地也。庵中耳目清供，一物之微，皆可入诗。谀人不如谀物，谀物无是非也。”
而“画梅第二砚”，应是其早前另有铭梅砚，也可见其素来洗梅之高洁。金农画梅造诣很深，蒋宝龄于《琴东野屋集》中，曾言：“冬心画梅多野梅，瘦枝如棘画繁开。淡墨晕花清有神，萧散特过王与辛”。
金农关于咏梅的诗句也甚多，如“野梅如棘满江津，别有风光不爱春。”、“横斜梅影古墙西，八九分花开已齐。偏是春风多狡狯，乱吹乱落乱沾泥。”，故宫博物院藏其《墨梅图》，画上亦有题诗“砚水生冰墨半干，画梅须画晚来寒。树无丑态香沾袖，不爱花人莫与看。”
故宫博物院藏其《梅花》册上，也有题跋，云“吾家有耻春亭，因自称为耻春翁。亭左右前后种老梅三十本。每当天寒作雪，冻萼一枝，不待东风吹动而吐花也。”，“耻春翁”耻春而抱冬心，二三冷朵，暗香自来。
其弟子罗聘，得其神髓，也善画梅，人称“罗家梅派”。此外，金农曾作梅扇赠予丁敬，《龙泓馆诗集》有载：“老友金冬心以画梅扇自扬州寄我，复写近作五绝句于上，潇洒自得，致足乐矣。不知予之怀抱恶劣，阅之转增摧抑耳，辄以三绝句寄之。”，丁敬“咏梅”唱和诗为“新绿园林径满苔，故人犹寄画梅来。不知意蕊心花落，怎似江海烂漫开。”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铭文（二）
砚身铭文，其二为“纸窗竹屋亦堪夸，笔砚精良处士家。农有薄田百廿亩，春来徧种好梅花。印文：金”。
此铭文诗，亦是咏梅，然从中可窥金农之淡泊与孤高。如其所言“老梅愈老愈精神，水店山楼若有人。清到十分寒满把，始知明月是前身。”
关于“画梅”，金农可谓画无专师，其不少题识曾有言及，如“宋白玉蟾工画梅，孤枝小朵，与道士张龙池同一妙也。予仿为之”、“石门僧画梅……予仿其意”、“爱仿丁野堂，万玉纷满纸”，包括王冕、辛贡、萧太虚、赵孟頫、汤叔雅等，其也多萌有“期有所遇”之感。
铭文诗中“纸窗竹屋”、“笔砚精良”，为其文人心性，窗竹摇影，诗书自娱。“处士”则语出《史记·殷本纪》载“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后泛指有德，没有出仕的读书人。
其曾有诗《著敝裘寄丁处士江上》赠丁敬，称之为“丁处士”，《梅花图》题记中也言“吾乡龚御史田居先生家，有辛贡粉梅，丁处士钝丁家，有王冕红梅，皆元时高流妙笔。余用二老之法，画于一幅之中，白白朱朱。在水边林下也。寂寂冷香，伊谁闻之。”
杭世骏曾有诗《集清勤堂·金处士农以洞庭春茗饷客》，可知对其之仰慕。
金农虽博学多才，却布衣终身。雍正十三年，归安县令裘鲁青举荐其应博学鸿儒词科，乾隆元年，裘鲁青再次举荐，然两次皆不中，此后绝意仕途。
私以为，金农仕途难入，或与其师何焯有关。何焯，人称“义门先生”，曾为皇八子胤禩伴读。“九龙夺嫡”之事，雍正应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殃及池鱼，金农仕途之路黯然。
“农有薄田百廿亩”，所谓以砚作田是也，也是金农藏百廿方砚台之意。旧时文人终身与砚为伴，砚田耕耘。
“春来徧种好梅花”，既有高洁，也不乏出世之洒脱。常言豁达而知其乐，正是“半瓢白酒初醒，一卷黄庭高枕。三两冬雪沾染，满园腊梅横枝。”，恬淡且荡涤心尘。
▲清拓本张廷济砚铭底稿及砚拓册中载此砚
此研著录于《张廷济砚铭底稿及砚拓册》。是册辑录张廷济、赵之琛、方絜、张辛等人砚铭底稿及双钩稿十余种，并文征明、郑板桥、金农、高翔、余甸等砚拓五十余种，是极为难得的早期砚类原始资料。
从砚铭拓片及底稿中，亦可轻易窥知金农以写经体楷书刻此砚，章法错落有致，可谓抑扬顿挫。此类书体，既无轻重的线条变化和圆润之转折用笔，而以均匀的线条和方硬的转折，颇似单线体美术字，却尽呈拙古浑厚之美。
其风格来源为古代佛门抄经体，可参照五世纪古吐鲁番写经本。金农半生坎坷，虽有时“岁得千金，亦随手散去”，故常以书画、恭写佛经、刻砚等，作游历之资。关于经书字体，其也曾言““法王力大书体肥，肯落人间寒与饥”。”
▲大小相间的写经体
金农不少别号室名与“出世”思想有关，如昔耶居士、龙梭仙客、心出家庵粥饭僧、神霄汉吏、紫清真人等，与员虚、让山、亦谙、小山、心印、无闷等名僧亦是交谊深厚。其梵语名“苏伐罗吉苏伐罗”，寓意“金吉金”。
另据载“其晚岁时，又居扬州城西方寺中，每日饭讫繙诸佛经，语语笔妙，七十老翁，妄念都绝，我亦如来小小弟子也。”、“写经之暇，画佛为事”，并自称“老夫爱禅悦”等，皆可知其参禅礼佛之虔诚。
或正因如此，金农今古融合，五十岁左右，在肥体写经书法中，独具一格。至晚岁，其将肥体易瘦，与楷隶作品之用笔相互渗透。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局部
而此砚砚盒铭文“百砚翁五十四岁小像。天笃山人康焘写。印文：石舟”，可知砚盒为康焘作五十四岁金农自画像。材质为紫檀木。
康焘，初名涛，后更名焘，字逸斋、康山，号石舟，又号既济生，晚号天笃山人、莲蕊峰头不朽人、茅心老人、澹雪居士、荆心老人、西泠老人。布衣，一生以孝闻名乡里，生卒年不详。工画，精仕女，姿态静逸，线条流畅，生动逼真。兼善山水、花鸟，亦精书法。
袁枚《小仓山房诗集·题冬心先生像》中曾说：“嗜古得其三昧，观书能穷八录。画之妙，可以上写天尊；诗之清，可以声裂孤竹。然而犄耦不仵，嵌崎历落，好雄恶雌，污群洁独……手贝叶经，似读非读；曳履，欲缚不缚。须连蜷以离披，目睕睒而凝瞩。贾逵之衣圭齐肩，张融之革带至骼。点三毫而辅颊宛然，取侧影而精神愈足。观者无小无大，皆曰：此冬心先生之真面目”。
▲金农 部分画像
故宫博物院藏有《清代金农自画像轴》，为其七十三岁自画像。事实上，金农一生另有数次绘自画像，其四十三岁时，作《自题四十三岁小像》诗三首，六十七岁时，仿昔人自为写真寄板桥，七十二岁时，系赠弟子项均，自写小像付之。
而高翔曾作金农四十七岁小像，刊刻于《冬心先生集》卷首，罗聘为作《蕉荫午睡图》，即袁枚所言。
康焘所作“百砚翁”纤手拈须，布衣装扮，神态自若，时年五十有四，可谓惟妙惟肖。其素以人物画著称，承明代仇英、尤求白描传统，用笔工整，形象静逸。金农《冬心斋砚铭》记有《康石舟砚铭》：“日初出，鸡子黄，一夫不改其耕而天下康。天下康，田与桑。”
金农刻铭与康焘作其画像砚盒，可谓相得益彰，对于考据金农交游以及康焘生平亦有学术参考价值。
▲清 · 金农、康焘铭稽留山民画梅第二砚
文人惟砚作田，而帝王富甲天下，也深知古砚，得之不易。
如康熙皇帝则曾以松花石，作《制砚说》，言“盛京之东，砥石山麓，有石礧礧，质坚而温，色绿而莹……以为此良砚材也，……若此石终埋没于荒烟蔓草，而不一遇，岂不大可惜哉！朕御极以来，恒念山林薮泽，必有隐伏沉沦之士，屡诏征求，多方甄录，用期野无遗佚，庶惬爱育人材之意……”，并专设衙署，命为“松花砚作”。
▲清康熙・松花砚等文房器一套
砚台铭文：康熙年制
参阅：《品埒端歙・松花石砚特展》，P55，P79，台北故宫博物院，1997。
康熙以松花石砚为御砚，并曾铭文赞言“寿古而质润，色绿而声清。起墨益毫，故其宝也。”，足见松花砚材质之古润，不让端歙。
此砚御铭回文，不满二寸，极小巧，砚质细润，色黄绿，横纹刷丝明显，为清代松花砚典型石材。另有铜胎珐琅水盂一件，翡翠雕人马形笔架一件，瘿木嵌银丝文盘一件，皆极小巧，颇为罕见。
▲清康熙・御铭回文淌池松花石砚
而乾隆举一国之力钦命编纂《西清砚谱》，更是堪称群谱之冠，并亲为作序，其亦有御铭刻题砚台，殊为难得。
铭文：方盈寸有半，围以渠而周。铜乎石乎泥乎，合一相，阅千秋。边幅虽小，其用无穷。如寸田，赞化工。乾隆丁酉春御题 。印文：太璞
鉴藏印：贻子孙
此砚以端石仿青铜器，方正厚重，开方形石渠池。口沿饰回纹，砚侧以云雷纹铺地，浮雕兽面衔环铺首，铺首两侧为夔纹。砚体仿古铜器锈色，斑驳古朴。铺首嵌铜环，质感十足，可称文房重器。配宝相花纹红木天地盖。
清代宫廷造办处，多有以瓷玉等器仿三代鼎彝者，其佳者几可乱真。而以砚仿作摹古，并不多见。
▲清乾隆・御铭仿古青铜器石渠端砚 拓片
乾隆御题铭文“方盈寸有半，围以渠而周。铜乎石乎泥乎，合一相，阅千秋。边幅虽小，其用无穷。如寸田，赞化工。”，也可知造办处“砚作”之能工巧匠，雕琢此砚，已是臻于化境。
关于制砚，乾隆曾言“盖古之物朴于今，今之物华于古”，其或引经据典或详加考证，御制各类砚诗作品多达三百首。鉴藏印“贻子孙”，也是帝王希冀佳砚之德，寿以世计，福贻子孙。
铭文：1. 仿汉未央宫海天初月砚。2. 海天初月升于水，素华朗照清莫比，酇侯之砖曾无此，谁与题名难议拟，翰筵静用实佳矣，抽思启秘有若是。乾隆御铭。印文：乾隆
锦盒题字：乾隆内府制海天初月砚。康德二年，罗振玉题。钤印：罗振玉印。
说明：配红木天地盖及红木砚盒。
乾隆曾给海天初月砚台题御题诗数首，如“未央之砖，胡为署建安年。或三台之所遗，坠清漳而濯渊，似孙不察，谬为题笺，形则长以椭，声乃清而坚，嘉素质之浑沦，浴初月于海天，师其迹而不承其讹，是亦稽古之一助焉”。
亦或“未央之砖，海天之月，泥岂异其埏埴，魄自永其圆缺，合而为研，滴露芳馞，咏希逸兮赋句，发清兴以无歇”等。
故宫博物院馆藏有“清乾隆仿古澄泥套砚六方”中海天初月砚，可作参考、对比。另有罗振玉题识。
▲罗振玉题
除金农外，文人藏砚如纪昀著《阅微草堂砚谱》，取“九十九砚”作斋号，近世则以《沈氏砚林》为最，彼此间，以砚互赠，共同作铭等，皆是雅事。此亦可窥彼时金石之风，盛矣。
铭文：
1.珠盘。
2.莲非俗品，叶亦清香。侍于君子，寿思文房。鹿柴铭。印文：韦斋
3.温而润，静而妍。虽加雕琢，仍完其太璞之天。清池滴露，仿佛乎莲盖之擎拳。朗山
鉴藏印：盈盈一水 清吟堂藏 高士奇印 江邨
说明：此砚为光森勇雄旧藏。光森勇雄（?～1964）日本陆军中佐，在1938～1942年期间，担任李垠的附武官。李垠（1897～1970），朝鲜高宗第七子，纯献皇贵妃严氏所生。后娶日本皇族女子梨本宫方子（李方子）为妻，1926年袭昌德宫李王爵位。他在日军中作为皇族军人升为陆军中将，第一航空军司令。据光森后代家人言，此砚是当时李垠所赐。配红木砚盒。
如此荷叶形端砚，即为吴祖谦、高士奇、蒋德宣三人共同作铭，故宫博物院藏有端石猫蝶砚，署“丁酉润二月庚寅，并钤韦斋、吴祖谦”，篆书“韦”、“斋”两印，又有署“高竹总铭顾密，林春屋”，篆书“士奇”小印。下有“汞邨居士”、“清吟堂珍赏”印，也是吴祖谦与高士奇合作而成。
此砚原系光森勇雄旧藏，据光森后代家人言，此为当时李垠所赐之物。
▲清・吴祖谦、高士奇、蒋德宣铭荷叶形端砚 局部
据《阅微草堂砚谱》中所载，纪昀常与刘墉、伊秉绶、铁保等人赠砚书铭相论学，且此前曾有“铁保、翁大年、吴昌硕铭端溪合同砚”也是为人所热议，可见铁保亦是痴砚之士。
铭文：天香落银楮，秋声入元笔。何如湘夫人，促轸鼓灵瑟。铁保恭制。
铁保以文章和书法驰名朝野。曾任《八旗通志》总裁，与成亲王永瑆、刘墉、翁方纲，称为“清朝四大书家”。
而许修直，晚号百砚室主，为卓然成家的藏砚名家，其生前辑成《历代名砚拓本》颇具影响。
鉴藏印：百砚室
砚盒题签：西洞天青青花胭脂晕鱼脑碎冻上品研。戊午二月得于都门，甲字第六号。修直。钤印：百砚室
出版：《许修直赠贺天健古名砚拓本》，1930年题拓
此砚拓片见于《许修直赠贺天健古名砚拓本》，此拓本为许修直所藏古名砚，拓工精良，并题记其砚之出处、石质、形制等，赠与表侄贺天健，配木盒。
▲《许修直赠贺天健古名砚拓本》
▲砚盒内许修直题签
陆增祥也精于金石学，著有《八琼室皕专研录》、《吴氏筠清馆金石记目》、《金石偶存》、《三百砖砚录》、《八琼室待访金石录》等。“廉砖”和“廉砖斋”，即源于其清廉之名。
▲清·陆增祥藏宋李氏砖砚
铭文：第百二研。若侯。
砚盒铭文：李氏专。陆氏第百二研。八琼室藏。
砚盒题字：李字专。长一尺一寸二分，广五寸七分，厚一寸六分，两侧均有题字，左曰宋元嘉廿年李作。右曰太岁辛未李作。辛作亲，吊比干墓文碑殷辛字作亲，此辛作亲，与古文榛字无别矣。考元嘉廿年岁值癸未，辛未乃八年，右侧题字盖用旧范为之，与□凤作专同。
著录：《八琼室皕磗砚录》第百二砚，陆增祥辑。
以砖制砚，高古且淳朴。此砚以宋砖为材，体型硕大，正面开平池，砖质细腻。此砚包浆古朴自然，具有浓厚的金石气韵。配陆增祥铭并题字楠木天地盖。
▲清·陆增祥藏宋李氏砖砚 拓片
另有其余佳砚及古墨、笺纸等，也是难得文房精品，篇幅所限，不一一而足。
铭文：1.乙酉秋日萝轩自制。印文：白沙山樵
2.润涩相间，方圆有则。廉而不刿，坦而能密。远道相遗以观德。大瓢杨宾。
铭文：日丽中天，云霞四护。濡染挥毫，龙跳虎卧。印文：孝基 誉宾
▲清乾隆·角花笺纸一张
说明：
1.大连文物商店旧藏。
2.方柱形，四面平素。面额间一珠，下楷书阴识“余清轩家藏”五字，填蓝，下钤“真赏”二字篆文印，填金；背楷书阴识“槎河山庄主人清玩”八字，填金。一侧楷书阳识“康熙丁亥年”。无作者款识。据张子高《墨苑杂说》记，此墨属刘棨，刘棨(1657～1718)，字弢子，高密县逄戈庄(原属诸城)人。博学多才，康熙二十四年进士。其子刘统勋，其孙刘墉皆为名臣。
参阅：《蓄墨小言》P59，周绍良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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