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武汉是的珞珈山,是武汉大学的所在地,

诚然,“树本无辜”,“景物无分国界也”。1946年武大复员珞珈山后,广大师生看到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陌生花木,虽国仇校恨犹历历在目,但却并未对其加以伐挞,而是选择了与这些美丽的“国耻花”为伴。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樱花虽然的确是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在中华大地上耀武扬威的产物,但它本身是无罪的;人们之所以会欣赏它,喜欢它,完全是因为它自身的美丽。对樱花的喜爱和对日寇侵华暴行的愤恨,根本就是两回事;单纯的艺术欣赏和民族仇恨的情绪,实在不应强扯在一起。类似的例子,近如青岛中山公园的樱花,亦是在1915年日本第一次侵占青岛后种下的,但自1922年中国政府收回青岛主权后,青岛市民每年都要去赏樱,形成了一年一度的春季游园盛会——樱花会,并一直延续至今。1924年以后,此景甚至还以“东园花海”之誉,被列为“青岛十景”之一。近年来,前往青岛中山公园“樱花会”赏花的海内外游客和市民,每年都在百万人次以上;远如身为“世界三大樱花之都”之一的美国首都华盛顿。自从1912年日本人送了美国1870株樱花树的大礼,樱花树便在华盛顿扎根开花,让这座城市成了世界上除了日本之外,樱花树最多、最具规模的地方。每年3月下旬到4月上旬,华盛顿都要举行樱花节(National Cherry Blossom Festival),以纪念日本樱花被引入美国。虽然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激起了美国举国上下对这个“如此卑劣的民族”(美国总统罗斯福语)的强烈愤怒,导致两国在太平洋战场上兵戎相见,但美国人并未因此而迁怒于从日本引进的这些樱花,而是照样过他的樱花节,并且还不断扩大华盛顿地区樱花栽植的范围,美国农业部下属的美国农业研究院(ARS),还不断培育新的樱花品种,来满足公众的需求。由此可见,不管是中华民族,还是美利坚民族,在他们的民族文化心理中,都存在着一种宽容的心态和博大的胸怀。既然“白宫前亦樱木成林”,我们又何必对武大珞珈山的樱花耿耿于怀呢?从另一个角度来看,30年代末日本人在珞珈山种下的这批樱花,不仅是对广大师生进行国耻教育的好素材,同时也是武大的科学工作者开展科研的好对象。当年周鲠生、李达等诸位校长对这批樱花均未伐之,大概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在武大,就有这么一位观察、记录和研究了樱花将近60年的老教授——萧翊华先生。萧老先生是湖南涟源人,生于1927年,自幼在农村长大,日本侵华,“长沙大火”之后,他的学校几次搬迁,饱受战乱所造成的颠沛流离之苦,对日寇给中国带来的巨大灾难深有感触。抗战胜利后,萧翊华于1946年考入武汉大学生物系就读,当时的系主任正是中国植物生理学的先驱之一张珽(张镜澄)教授。1947年3月,武大师生在复员武昌之后,首次迎来了珞珈山日本樱花的盛开。于是,张珽教授将自己的课堂搬到了樱花树下,为同学们讲起了这批樱花的来历: “樱花属蔷薇科,落叶类乔木,是日本的国花。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樱花又称日本樱花。这是当年日本人侵华,把我校开辟为后方医院后,那些伤员们思乡心切而种下的。这本是我们中国人的耻辱,不过现在,日本人被打败了,这几株樱树反而成了战利品,成为日本侵华的历史罪证。” 看到日本的樱花,萧翊华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就个人而言,从民族感情上很难接受;另一方面,作为一名生物学专业的学生,用科学态度客观分析,樱花是很重要的一种观赏类植物,很有研究的必要。让樱花花期记录作为日军侵华的一项罪证,让后人记住日军在珞珈山 留下的印记,于是,这位立志献身科学而又饱受侵略战争之苦的武大学子,怀着这种矛盾而复杂的心情,在老斋舍的4个门栋下各选择了2株樱花树(共8株),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观测。1973年后,珞珈山上的樱花又新增了山樱花、垂枝樱花、云南樱花等品种,但为了保持记录的连续性,也为了保持他观测的初衷,他始终将目光锁定在这8株日本樱花上,对其开花期和落花期的记录数十年来从未间断过。其中,1954-1958年,萧翊华留学苏联,这段时间内武大樱花的花期都是由他的学生、后来成为他的妻子的刘文芳,连同他的老师陈权龙先生(陈赓之兄)一起代为记录的,而刘、萧二人也最终由樱花做媒而走到了一起;“文革”期间,这份记录资料在抄家中幸存,1973-1976年,萧翊华又先后被下放到武大沙洋分校和襄阳分校,这期间代为记录樱花花期的,仍然是他的妻子刘文芳。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耳濡目染,使得他们的女儿萧玫后来也加入到了观察记录樱花的行列。萧老数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地观测樱花花期,在全校是出了名的;同时,萧老预测樱花花期能八九不离十,在武大也是出了名的。每逢学校要开校友联谊会,校友们想在樱花灿烂中回忆大学时光,组织者必然会向萧老咨询,然后根据萧老的预测来确定开会时间。萧老对樱花花期进行系统的研究,是从90年代开始的。他发现近十年来樱花开花提早的趋势特别明显,结合武汉50多年来的气温记录,他终于摸到了关键所在。1997年,为纪念陈权龙先生诞辰80周年以及中日邦交恢复25周年,萧老和妻女合作,写成《珞珈山日本樱花五十一年的开花期与气温变化的关系》一文。萧老这篇文章在湖北省植物生理学会第十一次学术讨论会上宣读、交流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大家认为,萧老提出的不仅是樱花花期预测的问题,而且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观赏类植物的花期预报。1999年,湖北省气象科研所根据萧老无偿提供的记录资料,经过近两年的开发,补充、完善了气温、湿度、光照、日均差等相关资料,初步建立了一个樱花花期预报模式;2001年,该所通过武汉各大新闻媒体,提前三个月对外发布樱花花期,预测结果与开花期误差仅为2天。在萧老写成此文的当年,他正好有位学生留学日本,便让其将这篇文章翻译成日文,介绍给日本老师。这个日本人看完文章后很惊奇:“没有想到在中国有这样一位老师,靠个人的力量把日本国花的观测做得如此完整,日本对樱花花期的最早记载也仅始于1953年。”日本气象厅最早是从1953年3月5日开始选定几株樱花树,用作标定樱花季节是否开始的。没想到自己记录的樱花的历史比日本还要早上好几年!这一点尤其让萧老兴奋不已。他说: “在记录之初,我没想到50年后这些观测资料会传到日本,会向当年侵略我们的日本人证明中国人是不会忘记历史的。”“其实,只要你深入研究,会发现樱花和日本这个民族的性格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樱花也有着强烈的武士道精神。开时全体绽放,毫无保留;落樱时,也义无反顾,随风而去。” 从1947年至今近60年的时间里,武大樱花每年的始花期、落花期、持续天数及原因,都巨细无遗地保存在萧教授的记录里。萧老的这些研究成果,对于繁殖生物学、物候学、气象学、生态环境学等学科的发展均有相当贡献。“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想记录樱花到60年!即使我死了,我还会让自己的女儿、孙辈继续记录樱花、研究樱花!”目前已近80高龄的萧翊华教授,近年来经常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萧老还曾向笔者表示,今年(2005年) 将会是他第59次记录樱花花期,到明年就满60次了,这让他特别高兴;而且,在中日关系史上,今年还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年份——今年,是甲午中日战争中国惨败后,《马关条约》签订110周年;是孙中山先生在日本成立中国同盟会100周年;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60周年!老人家如此深厚执着的樱花情结和强烈的爱国情怀,实在令我等后生晚辈叹服不已。事实上,身为武大学子,又有多少人不曾有过自己那份独特的樱花情结呢?无论是国耻的标志也好,友谊的象征也好,武大的樱花的确已远远地超出了普通花木景观的含义,在历史的长河中浸透出意味深长的人文气息。那些视珞珈山樱花为“国耻花”的武大学子们,他们自发地在游人中散发传单,大声疾呼“樱花虽美,国耻勿忘”[9],努力利用“樱花节”对广大同学和游客们进行爱国教育;在他们的推动下,校方于数年前在樱园老斋舍前竖起了一个“武汉大学樱花简介”的指示牌(但其中却有几处明显的史实错误,本文前引部分注释已对其进行了一些纠正),向观光者讲述着那段永难磨灭的历史。而更多的武大学生只是将樱花当作一种普通花卉来看待,而不是让这些本身无辜的花木承载起太多政治文化层面的内容。在他们的心中,武大一年一度的樱花盛开,是一种唯美的心境,和一种激起美好青春回忆的珞珈情愫。无论我们是否承认,时至今日,珞珈山上的樱花,早已成为武大校园文化不可缺少、甚至是深入骨髓的一部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浪漫的武大人,便开始将老斋舍一带区域称为“樱园”,将老斋舍前植满樱花树的小路称为“樱花大道(樱园路)”,将老斋舍称为“樱花城堡”,将自己在老斋舍的住所称为“樱花树下的家”,甚至将“落英缤纷”一词改为“落樱缤纷”,继而是——“珞樱缤纷”!1982年10月,“那个永恒的星期天”,就在桂园教三001教室,武大诗人群聚拢在一起,成立了后来被推举为全国高校十大文学社团之一的浪淘石文学社。次年,在樱花盛开时节,浪涛石文学社举办了一次仅限于校内的诗赛,但其影响仍不胫而走,迅速在武汉和全国高校产生重大影响。于是,1984年正式命名的武大“樱花诗赛”,就真正把武汉高校的诗人们凝聚在了一起,并推向全国。樱花怒放的三月,最美的不仅仅是在枝头,而是婆娑在诗意缤纷的稿纸上和蘸有纯粹活动的符号间。在这里,青年学子以诗的方式吟诵春天,吟诵青春,畅谈理想,展望未来,胸中激情洋溢校园。历经20载春秋,至今仍长盛不衰。1985年,紧随“樱花诗赛”之后,武汉大学书画协会又发起了“樱花笔会”,20年来,亦是备受瞩目。1987年3月24日,刘道玉校长参加首届“樱花书市”,倡导在大学生中广泛开展读书活动。此外,以樱花和樱园为背景的武大校园原创音乐经典作品也是层出不穷。生命科学学院95级学生彭挺,以一曲《樱花树下的家》,一举夺得首届武汉大学校园歌曲大赛冠军。而在每年樱花盛开时,彭挺都会回到母校的樱园平台上,用他那心爱的吉他深情地弹唱: 半个月亮珞珈那面爬上来,又是一年三月樱花开这一别将是三年还五载,明年花开你还来不来我真想这一辈子坐在樱花树下,弹着我的破吉他雪白的花瓣贴着脸颊飘落下,美丽樱园我的家 蓝蓝的天空有朵朝北飞的云彩燕子来自南方悄悄把春天捎来绿色的春风吹开了今年的故事你不经意离开摘朵花儿头上戴 暖暖的阳光唤你梦中醒来,窗外的花才刚刚开多年的日子早已凝结心上,像露珠儿花瓣上徘徊熟悉的歌儿在这寂寞日子里再次在平台 回旋唱歌的人已背着他的梦想,搬去了彩虹的那一边 终于向天空敞开你广阔的胸怀用青春为大地调出了自己的色彩流浪的小孩感到了疲惫的时候樱花树下的家盛开者等你回来 半个月亮珞珈那面爬上来,又是一年三月樱花开这一别将是三年还五载,明年花开你还来不来我真想这一辈子坐在樱花树下,弹着我的破吉他雪白的花瓣贴着脸颊飘落下,美丽樱园我的家 梦中的樱花伴着珞珈的晚霞你我曾在樱花树下渐渐长大明天你将启航去向海角天涯别忘了她咱们樱花树下的家 2003年5月,“非典”的阴云尚未完全消退,武大校园却因为一个名字而灵动活跃——《珞樱》。这是由阳光体验网()推出的武大首张学生原创作品集,而且也是全国高校范围的一次创举,其诞生的全过程,从作品创作到加工制作,甚至到获得正式出版和发行,一切工作都是由学生自己独立完成的。这张专辑在经历了8个月的酝酿之后方才面世,在武大校园内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专辑的作品来自武汉大学原创音乐协会、青骑士剧社、踪点戏剧社、文华戏剧社、浪淘石文学社、春英诗社、黑白之梦摄影协会等学生社团的成员,形式包含了音乐、DV、文学、戏剧、摄影等,可以说涵盖了当今大学校园文化的方方面面。其中,由蒋志轩作曲、朱旻填词、侯艳筠演唱的《樱园梦》一曲,堪称自彭挺的《樱花树下的家》这首歌面世以来,武大校园原创音乐的又一个经典之作:追飞扬花瓣 追飞走的梦登上城堡远望 遥岑入明眸湖光与山色 山烟与阁楼天边掠过流星 身边人无踪许个愿 就当是 梦一场 遥想当年 勇气灌肠 登顶望空日日笙歌入夜 人生尽欢笑谈世俗 年少不知愁滋味啊天高任我飞 痛也敢追 也不悔 时过境已迁 岁月啸耳边蓝色女孩已成 春日樱花梦光阴虽无刃 抽走留伤痕风拂城脚无声 夜深催人冷再登顶 望皓月 哭一场 还曾记否 黑白相片 那日楼头一颗心如何不向磨难低头再次看到风吹过 樱花儿飘落不认识的身影在追逐 不肯走 2003年圣诞节前夜,由《珞樱》制作组原班人马创作的电影——《魔魇》在学校首映,再次引起巨大轰动,并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这部由武大学生独立拍摄的校园DV,也是以樱园为故事背景而制作出来的。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珞樱”依旧缤纷,在美丽珞樱的熏陶和洗礼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又一代武大学子,也一定能够将武汉大学的校园文化继续推向繁荣,直到永远。

我去~这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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