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设县,唐明皇改名,陶渊明后人隐居地,小山村风景独好

徽州的土地,历经千年来的天灾人祸,这片世外桃源幸运地留下了5000座村庄。中国古村镇被人们称为“最后的精神家园”,然而它们的现状也着实令我们痛心疾首。

王喜根在《寻访中国古村镇》一书中曾写道:2003年以来,我国先后公布了7批312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镇,7批487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中国传统村落达到6819。但古村落的抢救和保护进度,远赶不上古村落逐渐消失的速度。由于城镇化进程和“空心化”侵蚀,近15年来,依旧保存与自然相融合的村落规划、代表性民居、经典建筑民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古村落锐减近92万个,并正以每天1.6个的速度持续递减。

而拿到“金字招牌”的村镇就会得到资金补助,一些地还没有对村镇保护有一个严格的标准和措施,第一个念头便是开发旅游,找到唯利是图的投资商。他们运用文化创意改造村镇,让原住民统统“被上楼”,“拆“字当头,放肆地粗制滥造,恣意破坏我们的传统文化。

近年越来越多地走进古村镇,想寻找历史遗留至今的痕迹,却越来越像在辣子鸡里挑鸡肉一样,愈发困难。你说辣椒多还是鸡肉多,鸡蛋汤你说汤多还是鸡蛋多。许多时候,看了个当代活化的“武林外传”,心里满是古代的寂寥和落寞。

某一年,大概在一个半月时间内看了近20本关于中国乡村、古村镇的书,有画册、建筑、旅游、地方志等,熊培云的《一个乡村里的中国》我印象很深。其中有一句话:历史所能赋予他的荣耀,恰恰是我们透骨的哀伤。

原文中这句话是写一个人,在这里则是回望千山万水,回不来的流年。

当本应为配套存在的商业成为了一些珍贵古村落的主角,遂多次抛开三千烟灶三千丁的西递,中国画里乡村的宏村,通向中国古祠堂建筑博物馆黟县南屏。

南屏

如果说碧山还是徽州古村落中的一股清流,那么南屏当是从清流到高度商业化景区半路上的阶段,当然,我希望定在此时。

在此为自己屡一下黟县和徽州的脉络。

黟县的历史要比徽州早很多,据宋淳熙《新安志》、明嘉靖《徽州府志》记载:“秦并天下置黝、歙二县,属鄣郡”。早在秦始皇二十六年,即公元前221年,就有了黟县的原名“黝县”。

到了东汉建安十三年(208年),原来的歙县被划为歙、休阳、新定、黎阳四县,加上黟县、始新共六县从丹阳郡分出,置新都郡,自此“黟”字正式列入史册。

黟是黑的意思,现在这个汉字仅在黟县一地地名使用。在唐明皇之前,皖南有座青黑色的石头山,就叫做黟山。相传三皇五帝之首,人文初祖,中华民族的先祖黄帝轩辕曾在山上采药炼丹,修炼升仙。唐明皇李隆基深以为然,唐天宝六年(公元747年),唐玄宗一纸诏书将黟山改名黄山。所以黄山的意思是黄帝的山,而非颜色。

到了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徐霞客从老家江阴出发,登临黄山,在游记中写下“薄海内外之名山,无如徽之黄山”之句,才有了后来被人们广为传颂引申出的“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自此黄山名声大噪。

终于轮到徽州出场了。隋文帝开皇九年,即公元589年,徽州是唐末两浙道所置的歙州,亦名新安。宋徽宗宣和二年十月初九(1120年10月),方腊率众在歙县七贤村起义,江南六州52县均被其先后攻占。历时一年,宋徽宗宣和三年(1121年),终于平镇了方腊起义,此时将歙州改为徽州。有人说这意思是,这块儿地儿是我宋徽宗的州。但是实际上宋徽宗是他的庙号,升天之后才有的名字,所以徽字为宋徽宗的徽这种说法显然是关公战秦琼。

除了元末曾经在1357年到1367年改叫过兴安府外,到辛亥革命废府留县之间的780年,徽州之名历经宋元明清四个朝代,下辖的歙县、黟县、休宁祁门婺源绩溪一府六邑范围格局一直稳定。这也为明清时期雄霸中国商界500余年的徽商崛起,继敦煌学、藏学之后中华三大地域文化之一的徽文化的孕育提供了条件。

1934年,国民政府把婺源划到了江西省,然而婺源几百年来形成的固定民风和江西有差异,人民不愿离开安徽,民间掀起了声势浩大、持续20个月的“婺源回皖”运动。终于在1947年6月,由于婺源人民的坚持和徽州其它兄弟县的团结,婺源又重新回到了它的老家安徽。

然而,1949年,为便于管理,婺源还是归了江西直到今天。

安徽的黄山市,宣城的绩溪,江西婺源,他们是散落的从中国地图上消失的徽州。近年来人们的呼声很高,希望恢复徽州的名字,让近千年的文化集群从新集结,我也期盼着那一天。

五入徽州,二访南屏,两次时隔一年半。72条古巷纵横交错、32眼古井自成方圆,8座古祠堂排列在200米长的轴线上,讲述着当年本姓家族势力之大,人丁之兴旺;村南的淋沥山还曾是三国太平天国时期的古战场。山上原有淋沥庵和淋沥书院。宋明时期书院兴旺,后被明奸臣魏忠贤所毁,现在遗址犹在山巅。

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不仅融入了儒释道等诸家学说之中,也在中国传统文化里占领了不朽的地位,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徽州古村落在布局、选址上都依照天人合一的思想,与自然相结合,无山无水不成居。

一般村子前边都要有个小山做屏障,还要有明堂水小河一条。塔、桥等标志性建筑所在的地方多为古村落入口,此地便称为水口。其余的后山、府第、书院、戏台、祠堂、水系、池塘、牌坊、塔,都是徽州古村常见的标配。

千年历史古村南屏,迷宫似的道路也能凭着记忆辨认那条通往村东的小路。经过住了两晚晴姐的晴园,经过遇见好心大爷的南薰绣楼,孩子们写生的叙秩堂,想去寻找上次没来得及看的七约农场和染坊……

南屏坐在南屏山下,游人一般从西南门进出,网购好票,用身份证在门口换票入内,一张可以用好几天。因为疫情的关系,2020年11月的游人比2019年4月少很多。近300幢明清古建老宅被高墙阻隔,我们在晴园的顶楼拍这座古村,业已难避开架在屋顶上的太阳能和难称美观的招牌。

许多游人只会在村中逡巡,如我上次。实际上一直向东走到村子的水口才可见古树参天的万松林,鸭子游泳的池塘和林间川流不息的武陵溪。武陵这个词听着耳熟吧?“武陵人捕鱼为业”。相传元朝初年,陶渊明的第三十五世孙庚四公为躲避战乱,就定居在了当时还是小山村的南屏。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元朝,100多年就进入了尾声。元末时,有位姓叶的先生从祁门白马山迁到了南屏,成为了南屏发展的动力源。

明代之后,南屏形成了叶、程、李三大姓氏聚居的聚落,由于三姓氏的攀比竞争,让小村子规模越来越大,到清代步入了全盛时期。后来,陶家迁出不知所踪。清代徽商崛起,村里人家多富庶,号称“十万富”的就不下20户之多。

武陵溪上横跨一座三孔石拱桥“万松桥”,十级台阶,配有石栏。桥北立着的一块石碑上篆刻着清嘉庆八年六月桐城姚鼐所著的《万松桥记》,上书乾隆五十三年夏天,徽州发大水,叶村南边的山崩塌了,冲毁了田地房舍和桥梁堤岸。叶氏家族站出来组织修缮,修完了之后还富余了白银数千两。叶氏就用发大水时从山上冲下来的一块巨石造了一座桥,嘉庆七年九月,建成此万松桥。

未完待续,下篇继续七约农场、小六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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