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承德的牌楼
一个王朝远去,总会留下许多遗物,供人凭吊感慨。沉沙折戟、惊涛拍岸、二十四桥明月……莫不如此。清王朝在承德的背影是避暑山庄,有时人们甚至只知避暑山庄,而不知承德。避暑山庄,似乎成了承德的标志性建筑,其意义不亚于埃菲尔铁塔之于法国,自由女神像之于美国。
但当人们慕名而来,历尽劳顿,引颈遥望时,首先进入眼帘的却不是这颗紫塞明珠,而是矗立在号称古御路上的三座高大牌楼。在此时,人们便心里一悦:喔,承德到了!牌楼是承德的大门!当年的康熙、乾隆以及后来许许多多慕名而来的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呢?不得而知。
说起这牌楼,也叫牌坊,最早见于周朝,最初用于旌表节孝的纪念物,后来在园林、寺观、宫苑、陵墓和街道均有建造,其作用就不一了,有褒奖善举仁义的,有铭记功德的。而承德古御路上的这三座牌楼远非如此,在三座匾额上分别题有“光天化日”“九功惟叙”和“八表同风”。题字书法自不必说了,光绪年间重修三道牌楼时匾额上的题字由时任热河都统的廷杰手书,字体飘逸洒脱,线条流畅。
这三座牌楼横额题字,其意义更是非同一般。“光天化日”一语,据《辞海》 有两种解释:一是指太平盛世;二是指白昼,比喻众目昭彰,是非分明的场合;“九功惟叙”一语,出自《书经大禹谟》:“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六府三事允治。”比喻吏治清明,国家安定之意;“八表同风”一语,喻四海同风,天下一统之意。
当我们徘徊于这牌楼下时,凭栏畅想,仿佛能感觉到大清全盛时期,牌楼下热闹的场景。御路中间铺有条石两侧为土路。三道牌楼是御路的地理坐标,第一道和第二道牌楼间为官衙学府区,府衙、考棚、文庙、监狱、书院等林立在御路北侧。第二道和第三道牌楼间为商贾区,银号、绸缎庄、杂货店等商号云集。据史料记载,光绪二十三年,御路上甚至还开张了一家名为“萃芳”的照相馆。光绪年间,此地商家店铺有124 户之多,可以想见当年御路两侧以至整个承德的繁华景象。
清朝皇帝来避暑山庄、外国使臣及王公贵族来承德朝觐皇帝都要从御路上的这三座牌楼下经过。到时,御路上干净整洁,净水泼街,两旁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笑语喧哗。
《中国历代帝王秘史》 一书中是这样记述的:“皇帝大军,昼行夜宿,经过整整八天时间,终于进入热河街。驻热河的大员听到前锋营通报以后,热河都统、道台、协领、承德知府、县官以及避暑山庄总管等,都要到头道牌楼前面来接迎……
热闹如斯,风光如斯,辉煌如斯,然而,一切都注定会成为明日黄花。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慈禧从承德离开后,承德避暑山庄的维修费用就“断供”了,只留下几名太监看守着大门,以后又历经多次战火的磨难,“避暑山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山”字,而御路上的这三座牌楼就更加破败不堪,就像一位垂暮老人,摇摇欲坠,后来终于倒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拓宽市区道路,这些牌楼先后被拆除。承德沉寂了,避暑山庄沉寂了,那三座牌楼沉寂了。人们似乎忘记了避暑山庄,忘记了那三座牌楼。
随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牌楼也迎来了它的崭新变化。
如今的牌楼前依旧是人流熙攘,依旧是热闹非凡,依旧是笑语喧哗…但是人们的腰杆是挺直的,人们的步履是匆忙而从容的,人们的笑容是优雅而自信的,人们注视牌楼的目光是欣赏是自豪,因为这是“我们的”牌楼……
如今,昔日的御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宽宽的柏油马路;昔日的牌楼也没了,我们眼前的牌楼是崭新的,威严不再,更多是一种祥和;牌楼下,人们每天忙忙碌碌地穿梭,似乎关注的只是牌楼的地理称谓意义——牌楼就是牌楼。
当我问起一些年轻人,关于牌楼的事情时,他们大多是一脸的茫然,此时的牌楼似乎孤单寂寞了。但是我知道:历史是由人来书写的,牌楼只是一个见证罢了,一个无声的见证者。牌楼下的一切才是人们应该更多关注的。
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它的命运似乎由不得自己,但是在它的身上却积淀下了历久弥香的气息,让每个人都在心里感觉到一种分量——那就是历史的分量。牌楼可以倒下,但是那种气息、那种分量是永远也散不去的。牌楼仍旧伫立在古御路上,默默的。
牌楼下,人们的目光所关注的也不仅仅再是这秀丽的小城,人们心里装的也不仅仅是这壮美的避暑山庄,似乎更多。
人是新人,城是新城,但高高矗立的牌楼将一丝丝一缕缕古韵融进人们心里,注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作者/蔡九云 编辑/丸子
从小就念着牌楼上的字
长大后才知道一直都念反了
你们会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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