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高才
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武湖,因“武”得名,因“文”添彩,因“绿”增辉。
历史上的武湖,烟波浩渺,南通长江,北连滠水,是演练水军的理想之所。早在2000年前,武湖便以“武”出名。据《广舆》记载:东汉江夏太守黄祖常率领水军到湖中操练,并将其坐骑拴在附近的辛店马场庙,而被湖水浸湿的铠甲,则晾晒在湖心岛的山坡上。后来晾甲的小山坡名为晾甲山,黄汉湖则更名为演武湖。因这里是水陆通达长江的五通口岸,军事要冲,土地又肥美,历来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仗打多了,久而久之,人们就干脆叫它武湖了。
武湖以奇特的自然景观著称。每逢清晨,水气升腾,浓雾缭绕,形成腾云驾雾的壮丽景观。真可谓“水涨船头晓雾横,拍波鸿鹜弄春晴”。迨至夕照衔山,又是“最爱晚霞刚几点,晴光万里霎时横”之满湖烟罩残霞的景色。
黄祖悲剧发生在武湖的一次盛大的江夏水军的酒宴中。酒席上,被阿谀奉承得飘飘然的黄祖,乜嬉着醉眼问手下将领祢衡道:“在座的诸公都说话了,你认为我怎么样?”半醉的祢衡不屑一顾地说:“你是庙里的神像,坟地里的死人,有形无灵啊!”黄祖顿时倏然大怒,以50大杖回敬祢衡。祢衡则指着黄祖,大骂不止。权力膨胀的黄祖更是怒不可遏,迅即抽出自己的腰刀,把祢衡的头颅砍落在甲板上。黄祖酒醒后,后悔不已,命令给祢衡以优厚的棺殓,并埋葬在风光独具的鹦鹉洲上。可叹祢衡死时,才二十六岁。
建安十二年(207年),两军交战,黄祖被孙权斩首后,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所谓“武湖烟涨”乃是黄祖阴魂不散,在阴曹地府重召冤死鬼,占领武湖,每天清晨如旧操练,杀得“万戟凝霜”、“千舸冲浪”所至。
到了唐代,武湖又成了闻名遐迩的“文”湖。当年从边塞回故乡的河南才子崔颢,路过汉阳,小船停在黄鹤楼下,他乘兴登楼,四面遥望,先看见了汉阳树,又看见了“烟波湾”(武湖烟涨),只见林木历历,云水茫茫,烟波浩淼,不见故乡,不免一阵愁上心来。于是,信口拈来一首《黄鹤楼》七律诗,诗云:“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据南宋王象之《舆地纪胜》云:“‘烟波湾’在汉阳东北30里处,崔颢‘烟波江’上句之所指。”这就是说,“武湖烟涨”即为古“烟波湾”所在地。自此,“武湖烟涨”成为武汉与黄陂的十大景观之一。而且武湖人在先贤的激励下,人才辈出,一跃成为武汉第二大“翰林村”。还相继建立了“烟波亭”、“烟波湾(自然村)”等纪念性建筑,武湖更是文名远扬。
到了近代,武湖成为一片泄洪区。每逢夏汛,一片汪洋皆不见,冬季水落则是一片荒滩。而且还是血吸虫重灾区。1960年2月,人民政府开始围垦,送走了血吸虫瘟神,结束了“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历史。有诗为证:“武湖烟涨去日多/车水马龙伏群魔/千姿百态开心笑/龙飞凤舞动地歌。”
1962年,这里正式设立了武湖国营农场,这里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改革开放后,一场中国农业的巨大变革和示范区在武湖出现了。
“桃红梨白春华,瓜肥果壮秋实。”而今的武湖,到处充满了盎然生机。在此登上滨江长堤,俯瞰江滩,层林棋布,芳草如茵。沿岸一望无际的防护林带,密如蛛网,触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的绿海,而眼底浩瀚的长江,却被绿海所遮掩而不见其真面目。在武湖的现代蔬菜园里,就像一颗古 莲,突然间就绽开出一朵绯红的芙蓉来。作物在电脑监控下生长,作物吃的喝的全是按照配方供给如同人体一样。更有意思的是,在无土栽培的黄瓜地里,我们看到无土种植的鲜嫩小黄瓜,玛瑙似的可爱蕃茄,仿佛是水晶雕出来的累累甜椒,这些无公害、无污染洁净蔬菜,每亩可年产蔬菜3万公斤,单位面积收入高出传统农业300倍以上。而采摘瓜果的小嫂子们,高高在上地坐在电动轨道车上滑行,就像看纱锭的女工一样。这里的另一件新鲜事儿,是“借腹生子”。就是将高产奶牛的胚胎,批量移植于黄牛的肚子里,“借腹生子”,年繁育奶牛1000头,增加农民收入150万。从而加快了良种奶牛繁殖速度,促进奶牛业的产业化发展。 作家们来这里采风后,将其概括为“五大怪”:大棚无土种蔬菜,播种上了工作台,黄瓜坐在车上摘,农家养鱼不用出去卖,黄牛怀上澳洲奶牛胎。画家们则被这一美景迷住了,现场写意,一张张水墨画栩栩如生。摄影家则抓拍美好的一瞬,留下了一幅幅动人的定格。书法家们被这美不胜收的景色所感染,禁不住现场泼墨:“秀亦可餐!”耄耋老诗人王士毅也情不自禁地赞叹曰:“盈眸最为葱茏悦,绿益园区绿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