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世纪前的明朝成化年间,就在培田这个小小的村落,七世祖吴祖宽伐木割草,盖了个“石头丘草堂”,聘请落魄秀才,教村里的几个孩子读书写字。“二公辑教椽可属,二三弟子读诗书”,可见当时的规模是非常小的,却是“开长连十三方书香之祖”。
忠厚传家、诗书继世乃是客家教育的理想。后来,“石头丘草堂”就成为“南山书院”,扩大了建筑面积和生源,聘秀才、儒士为师,课程设置也逐步符合科举的要求。明朝正德年间,兵部尚书裴应章钦命巡视闽浙,先到汀州,再到连城游览冠豸山,然后过五石祭岭、攀千寻坡进入培田。也就是说,正是南山书院的那股文气把他给吸引来了。裴应章考察南山书院后感慨万端,挥笔题联:距汀城廓虽百里;入孔门墙第一家。
到清代乾隆一朝,从南山书院走出了一批翰林、国学,在朝廷供职的就有吴玺等七人之多。
南山书院特色
智慧结晶:民间书院的出现可以说是民众智慧的结晶,与文人不切实际的空想和大量流于世俗的官方短期行为不同,既符合乡村实情,又彰显清风朗朗的文化理想。南山书院不但能延续五百年,而且不断发展、完善,就是由于教育结出的硕果,保持了村民的办学热情。
书院经费:书院经费主要由本村“衍庆堂”每年支付租谷百担,不足部分由南村公祖堂承担。到光绪年间,五亭公吴昌凤遗命指田42亩,租700亩,建立义学仓,建立助学、奖学制度,开创办学、助学、奖学基金先例。改名培田小学是建国后的事了,之前一般是校董事会制,负责决策、建校、管理、聘教等等事宜。牵头的当然是当地德高望重的绅士,直到民国时期的校长制。书院置有学田,学仓有比较稳定的收入,不受改朝换代的影响。在中国风雨飘摇的数百年间,农民有多少理想因为没有制度的保障而成为泡影?今天,培田小学和其它学校一样盖起新的教学大楼,但仅有教员13人、有校学生两百余人的区区小校,却拥有50亩的竹林杂果,这是兄弟学校所望尘莫及的。祖先遗留的这点家底,使培田小学摆脱了买不起粉笔、蜡烛的窘迫,也使老师们的表情现出他们这种职业少有的安详。
教学方式:富有弹性的教学方式,酿造出一种令人心醉的学习气氛。1906年,书院更名为长汀县南宣乡区中心国校,开办新学。课程设置除了国文、历史、地理、作文等传统教学外,还有新课数学、自然;情操熏陶的修身、美术、音乐;侧重实践的劳动、手工;增强体质的体育、体操等十多门课。并且男女同桌,外埠生住校等等,从内容到形式都接近现代教育。关键是英语,在闭关锁国的清朝末年的深山书院,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就读英语了,可以想象当他们用英语对话时,父辈的神情将是多么惊诧。根据史料记载,校园辟有足球场,架起单双杆,摆上木马。想想那时生龙活虎的校园,在男人刚刚剪去长辫、女人刚刚放开小脚的年代里,意味着什么?
渤水蜚英:明清科举时代,此书院培养出191位秀才,其中19人入仕,官至五品有5人,最高者达到三品,难能可贵的是近代还产生了4名与孙中山、-同窗留法、留日的学生。难怪清朝翰林院大学士纪晓岚参观培田书院群落后,为中原耕读传家的遗风再现培田而叹服,挥毫题下“渤水蜚英”传世名匾。可谈风月乎?
进步思想:培田人墨香缕缕,铸就了其开明与进步。“道山草堂”,又称“赈婴室”,是该村当时的孤儿院和敬老院,凡是孤儿或无人赡养的老人,都由村民捐资,留在这里抚养,其独有的社会教育和保障体系在咸丰年间已初具 雏形。以泥、木、雕、塑、剪等技艺交流培训为主“修竹楼”,有惩戒重男轻女思想的“拯婴社”,有强制进行戒毒的“大和山道堂”,都是开明与进步的一一明证。而整个培田古民居中,不管豪宅还是小屋,鹅卵石砌成的古钱图案落于门口、天井、通道,即寓镇邪扶正,又为醒示族人的经商意识,也印证了培田先祖在“仕、农、工、商”等级极为明显的封建社会里重视官商结合的一贯传统和超前理念。
在培田先祖开明与进步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可谈风月”。这四个墨字镌于容膝居的内墙上,除了视觉冲击外,更多的是惊讶于在男尊女卑及男女授受不清的封建社会,培田先祖竟有这样的进步思想。容膝居原是为培田本族妇女提供一个学习文化、女红、礼仪的场所,学员是未出阁的闺女、新嫁进来的媳妇,教师便是母亲、婆婆和长嫂。学习内容主要是家训,族规,特别是敬0,孝父母,和兄弟,序长幼,别男女,睦宗亲等“三从四德”。“庭来竹友心胸阔,门对松岗眼界宽”的楹联道出了容膝居旨在提高妇女的修养和开阔她们的眼界,“王国伟人”牌匾明确了其以培养贤妻良母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