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莱仪古墓

郭莱仪古墓

郭莱仪古墓,原名魏王豹墓,位于无棣县信阳乡郭莱仪村,面积1575平方米,封土高4米。民国《无棣县志》载“汉魏王豹墓,城北七里。相传韩信由燕伐齐到此,豹迎战三百合,中卸甲风阵亡,信令将士撮土筑此墓”。1977年,地区文管部门对此墓实挖(选点勘查),确属汉墓,内葬何人,未考。同年12月,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5月立标志为“郭莱仪(以地取名)古墓”。

信息来源:市文广新局

青岛莱西消失2000年古城重见天日 惊现贵族古墓

今年年初,山东青岛莱西市西沙埠遗址公园获国家批准。上周,由青岛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所和莱西市博物馆组成的考古队,正式启动遗址考古勘探工作,为遗址公园建设提供更为丰富的历史史料。考古人员在古城遗址附近的下马庄村发现一处东汉到魏晋时期的墓葬群,猜测可能是西沙古城遗址的墓葬区。那么,古城到底是什么模样?在经历了2000多年后,这座从战国到魏晋的古城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历史谜团?随着考古工作的推进,这些历史谜团将会慢慢被揭开,一个跨度几个朝代的遗址,将重见天日。

探访

下马庄河边发现古墓葬

上周,正在治理大沽河支流的莱西市下马庄村民,在村西河边发现了大量带有精美雕刻的青砖。经过考古专家现场认定,并结合去年在同一区域发现的古墓判断,这里存在着一个较大的古墓群。随着考古工作人员对这一区域的清理,几个圆形的古墓葬惊现在人们面前。

“根据现场的古砖和古墓葬的特点,基本可以判定这是一个东汉至魏晋时期的古墓群。”考古现场的工作人员兴奋地介绍说,在下马庄村西侧、紧靠大沽河的一条支流旁边,发现了几座古墓,但遗憾的是,这些古墓之前就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昨天,经过数天的考古清理,从两座墓葬中,出土了大量带着精美雕刻图案的青砖和20多枚铢钱,以及一件陶罐。墓葬内的木棺已经完全腐朽,一些殉葬的陶器碎片散落在墓穴之中无法修复。

“去年曾在这里发现过一处古墓,并有了一些新的发现。”考古工作人员介绍说,去年4月,他们在对一处墓葬抢救性发掘中,曾出土过五铢铜钱10多枚、白陶罐1件、残陶器3件、残铁剑2件;出土的墓砖上有赑屃纹、菱形纹、绳纹、文字纹(疑似)等纹饰。根据出土器物分析,古墓应是东汉后期至魏晋,怀疑是和西沙埠古城遗址有着紧密相关的贵族墓葬群,这一发现为遗址增添了新的考古资料。

探访仪征古迹之龙山周太谷墓

太谷墓位于青山镇团结村衙门组

我去过龙山很多次,一直都没有看到过周太谷墓,直到最近我政府办的同事戴卫平在朋友圈发了在当地朋友陪同下游玩龙山照片,就问他:你朋友知道周太谷墓在哪里吗?他说知道,遂请他约个时间带我去看看,2017年10月30日下午成行了。

我们到达龙山森林公园后,他朋友有急事不在,委托甲,甲委托乙,乙委托丙,终于给我们落实到了丁,可巧这位同志就姓丁,叫丁万胜,是青山镇团结村的民兵营长,属龙,1964年生,比我小三岁。从村部出来向东开一点,到达进山小路口时,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人家门前,戴卫平说我不上去了,我说好吧,看你皮鞋铮亮,就在这里给我看汽车吧。

丁万胜带着我上山,这是一条只有尺把宽的小路,没有台阶,坡度三十度,路口草丛中隐藏着一个半歪的水泥指示牌,丁万胜扒开杂草让我拍照,牌子上写的是“周太谷之墓由此上山”,可惜了这么好的篆书。

【上山指示牌】

我膝盖有毛病爬山吃力,手脚并用,好在一段爬坡后有一段平路,小路两边栽的柏树已经长成,顺着走就行,快到时又是一个上坡,更陡,我咬牙爬上去了。首先看到了1987年仪征市政府立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牌。

山上的小路】

【市级文物保护牌】

再往上一点就是墓碑和墓冢了,坐落在山顶上,丁万胜说这里就是龙山头,龙山最高处,属于青山镇团结村衙门组。向南看是长江江南南京栖霞山龙潭镇,风光确实很美。我后来从地图上看了一下,龙潭镇是对的,而正南的山应该是宝华山栖霞山还在西边呢。

【远眺南山

墓冢是水泥的,墓碑是石质的,正面是“周太谷先生之墓 一九八三年十月立”,背面的碑文很长,字迹有些模糊,我分段拍了照,回家后非常吃力地释读成功,全文如下:

周毂,字星垣,一字太谷,自号崆峒子,安徽石埭人,清乾隆嘉庆时创立太谷学派,提倡蒙以养正的圣功之学,追随者颇众,延绵一百余年。周氏卒于清道光年间,葬仪征县青山韩家洼,一九八三年迁移于此,其子少谷、门人李龙川,附葬于左右。

仪征县人民政府十分关心太谷墓葬的迁建工作,县长孙桂才、副县长杨秀华、顾问侯贯主持其事,县拆迁指挥部及青山镇等有关单位从人力财力等方面给予协助,太谷学派的门下后裔沈安、何锦春、袁熙台、黄少香、蒋同曾参与墓葬迁建。

仪征县县志编写办公室李仰华撰

龙川五世孙李兴甫书

【周太谷墓】

从释读碑文看,不仅周太谷葬在这里,他的儿子周少谷、门生李龙川也附葬于此。我在旁边并没有看到别的墓碑或墓冢,也许是合葬在一个墓穴里了?

下山的时候,我是撑着丁万胜的肩膀一步一步挪着走的,非常感谢这位比我小三岁的民兵营长。后来他又带着我们去了龙山森林公园盛成母子墓,探访记见我的《探访仪征古迹之龙山盛成墓》。

【周太谷墓和盛成墓位置】

【丁万胜、巫晨、戴卫平合影】

以下是我的《阮元仪征事》书中关于周太谷及太谷学派的部分内容:

周毂(1762-1832),字星垣,一字太谷,自号崆峒子,安徽石埭人,中国最后一个儒学学派——太谷学派的创始人。他吸收了道、佛两家的一些思想,因而使这一学派增添了浓厚的宗教色彩,其理想境界是土地共有。由于信徒众多,引起两江总督张百龄(?-1815,官至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警觉,缉拿并准备处死周太谷,监狱长(也是他信徒)刑前放走了他。此后他隐身山林、匿迹扬州,接纳了仪征人李光炘、张积中两位青年学者为弟子。他的遗言被弟子记录整理成《太谷经》,有黄崖、龙川两个版本。

董玉书《芜城怀旧录》卷一有《周毂传》,对太谷学派有兴趣的同志可参阅之。

李光炘(1808-1885),字晴峰,号平山,道号子炘,又号群玉山人,晚号龙川老人。出生于仪征甘草山巴庄,为太谷学派第二代传人,南宗领袖,太谷学派中兴之主,著有《龙川诗集》。他的弟子(第三代传人)中,黄葆年(1845-1924,字锡朋,号希平,光绪九年1883进士,姜堰人,官至临淄知县,太谷学派黄门师主)、蒋文田(1843-1909,字子明,姜堰人,黄崖教案后被李光炘指定为北宗传人)、刘鹗(1857-1909,谱名震远,原名孟鹏,字铁云,又字公约,号老残,江苏山阳人,《老残游记》作者)都很有名气。

张积中(?―1866),字子中,号石琴,李光炘表兄,出生于仪征张集小王屋,为太谷学派第二代传人,北宗领袖。咸丰六年(1856),他迁居山东长清县黄崖山讲学授徒,五年后聚八千余众。同治五年(1866),山东巡抚阎敬铭(1817-1892,字丹初,陕西朝邑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进士,官至户部尚书、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派大军万余人围攻山寨,张积中及其亲眷信众举火自焚,是为黄崖教案。

张积中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

张积中的胞兄张积功,咸丰初任临清知州,于咸丰四年(1854)太平天国北伐援军攻克临清时殉难,甚得清廷赏识,以其无子,遂以积中之子绍陵为嗣袭荫;

张积中的堂弟张积馨,同治、光绪间做过四川、陕西按察使及代理陕西巡抚,后为免受其牵连,改名张集馨;

张积中姨表兄吴载勋,咸丰二年(1852)后历任文登武城淄川泰安历城知县,咸丰十一年(1861)又署理济南知府,与张积中关系颇密;

张积中的儿女亲家秦云樵,曾任范县知县;

张积中的好友雷以諴,咸丰年间曾任清廷江北大营军务帮办。

太谷学派流传深广,本书中提及的诸乃方(《真州八景图》作者)、盛成(《我的母亲》作者)都是太谷学派的传人。1992年4月,“太谷学派学术研讨会”在江苏泰州市、扬州市、仪征市三地举行。当时九十四岁高龄的盛成和夫人李静宜风尘仆仆从北京赶来赴会。他说:“太谷学派至今未能得到充分研究,今后要好好研究太谷学派,弘扬其精华,抛弃其糟粕。”(王子淳《太谷学派的政治宣言书--评诸乃方真州八景词》、陈辽《神秘太谷学派:四代传人与南京的因缘》)

探访仪征古迹之方营施家大墓

2016年4月21日,应马集镇之邀,我和文化局副局长邓桂安、副主任科员文博科长朱翔龙、新闻出版科长彭永胜博物馆副馆长夏晶一起,前往马集镇,探访华塝、蔡湖和方营三个点的古迹。马集镇党委委员宣传科长耿鹤军、文化站站长王卉芳陪同并带路,镇党委书记邵士翔见面打招呼,镇长王武山听取探访后初步意见。

本文讲的是此次马集探访的第三个点,马集镇方营村吴庄组的施家大墓。

施家大墓是当地人的叫法,这个地方离巴祠故址非常近,只隔着一条小路,施家大墓与巴祠属于不同的村组,这里属于方营村吴庄组,而巴祠属于爱国村西洼组,我们在方营村村部南面不远处询问吴庄组的村民吴春才,巧的是他们家就是给施家看坟的。

原本以为能了解点情况,然而只是空欢喜,这位看坟人(的后裔)只知道墓主人姓施,墓呢就叫施家大墓,别的就说不上来了。请他带我们去墓上看看,他不太情愿,说那地方已经没有东西了,就是田,看不出名堂,你们看看我家门口这个石头,就是原来墓上的东西,原来墓上有十多个这种石头呢,现在只剩一个了。我们顺着他的指点看到,这是大理石质地的石栏杆,十几个排列起来,可以想见当初的气势。

【施家大墓石构件】

其实,我们2015年5月21日陪北京农学院王建文博士来探访巴祠时,在村间小道上曾发现过一块石构件,村民们就说这是施家大墓的,不是巴祠的。时隔半年,石构件已然不在,据说是被铺在水泥路下面,也有人说被某人运回家去了。

【施家大墓石构件(2015年5月摄,2016年4月已经消失)】

2017年10月24日,我应邀出席马集镇在方营村召开的“寻找巴氏后人”会议(这是我第三次去巴祠),会后大家去巴祠现场,乘着还有点时间,我们请政府工作人员找当地老乡带路,前往施家大墓和鲍勤士墓看看,行进途中,老乡指着灌溉大渠南面的田地说,这里就是施家大墓,早已推平了,看不出来啦。

【施家大墓位置图】

施家大墓的主人是谁呢?大家都说不上来,有人说可能是施朝干的,我很高兴,因为我的《阮元仪征事》中,引用阮元的《广陵诗事》,说到过施朝干。

县志上有施朝干和他父亲施淇的传。

施朝干的祖父叫施锐,县志上没有他的传,但有一条信息:乾隆五十五年(1790),施锐以孙朝干贵,累赠通政大夫。施淇宁国府教授,以子朝干贵,累赠通奉大夫。就是说,由于施朝干的官位,使他的祖父和父亲都获赠了荣誉职衔,施锐获赠通政大夫,施淇获赠通奉大夫。这也说明施朝干的官位比他父亲的高。

施淇,字卫滨,号竹泉,早年父亲去世,他很孝顺母亲,左右邻居都称赞,家境虽贫寒,能刻苦学习。乾隆元年(1736)中了举人,四年(1739)考上进士,后在宁国府当教授,礼部的张焘(字慕清,号涵斋。乾隆癸未1763进士,官至礼部郎中)、内阁中书蒋宽(字冬彬,一字耦耘,号匏庵),都是出自他的门下。观公保(观保,索绰罗氏,字伯容,号补亭,满洲旗人。乾隆二年丁巳1737进士,官至吏部尚书,谥文恭)、双公庆(双庆,镶白旗人,雍正十一年癸丑1733进士,官至安徽学政)两位督学先后与他成了忘年交。有一次奉命去宣城县勘察灾情,县里给他安排车夫马匹,他不肯要,说:昔日闵贡(字仲叔,太原人。十常侍之乱救驾有功,封都亭侯)不以猪肝累人(闵贡旧时家贫,安邑县令派人暗中赞助猪肝,他知道后说,怎能因我拖累百姓?遂搬家离开安邑),我岂能拖累灾民呢?就用自己的俸禄雇脚夫前往,查核户口,不遗不漏。署理宁国府教谕时,某知县因私给他三千两银子,他断然拒绝。六十多岁时告老还乡,讲学为生。从来不找官府办私事。几任知县都很敬重他。知县戴秉煐说:施淇一直不肯跟我见面,他规矩大呢。知县卫晞骏(韩城人,乐仪书院创建者)给他增了一副对联:“乡大夫称文潞国,古先生是郑荥阳”(文潞国是北宋宰相、封潞国公文彦博,郑荥阳是西汉九卿之右内史郑当时,两人都是高龄矍铄),大家都说恰如其分。施淇活了九十岁(墓志铭为九十二岁),以二儿子施朝干的官位,始封奉直大夫,累赠通奉大夫。施淇有三个儿子,长子施诏,乾隆二十一年(1756)举人,公安知县;次子施朝干,乾隆二十八年(1763)进士,官至宗人府丞;三子施朝棨,乾隆五十七年(1792)举人。

查王昶(1725-1806,字德甫、号述庵、又号兰泉,青浦人,乾隆十九年1754进士,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春融堂集》卷五十七,有《宁国府教授施君墓志铭》,从中可知,施淇卒于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十一月,由他中举时五十一岁和活了九十二岁可推出,施淇生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

【王昶《春融堂集》书影】

施朝干,字培叔,号铁如。乾隆壬午(二十七年,1762)举人,癸未(二十八年,1763)进士,做过宗人府府丞。他很廉洁,住在京师时,败车一辆,老屋数椽,忍饥诵经,罕接宾客。乙卯(六十年,1795)典试山东,一心扑在事业上,常常工作到深夜。撤闱后,视学湖北,学子们都对他的公明表示服气。两年后,卒于任上。由于清贫,以至于丧事办不起来。最后督抚们体恤下属,赞助资金,方才办完丧事,棺材得以回到仪征。他做御史的时候,上的折子基本上都不需要部议,圣旨都批直接办理执行。他曾随皇上巡视滦河,奉旨赋诗。他与兴化任大椿御史都是吏部尚书德定圃的门下,后来仪征老乡吕彩也出自他的门下。德定圃曾经对吕彩说,你的老乡施某、任某,是我的老朋友,人品、学问都很好,今后会成为名臣的。可见德定圃对施朝干的评价之高。施朝干著有《六义斋诗集》《陵阳集》,他的及门弟子、贵州督粮道伊汤安为他刊刻了《正声》《一勺》等诗文集。施朝干没有子嗣,以弟弟施朝棨(qǐ)的儿子施本杼(zhù)承嗣为后。

阮元在《广陵诗事》卷三中,也有施朝干的介绍。施朝干,号铁如,兄弟几个都曾被举孝廉(推荐当官)。他是乾隆癸未(二十八年,1763)进士,嘉庆丁巳(二年,1797)在湖北做学政时卒于任上。他做官时很清苦,宅子破旧,归丧时连个停灵设奠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弟子、今嘉兴知府伊汤安(字小尹,号耐圃,姓拜都氏,满洲正白旗人。乾隆三十六年1771举人,官至贵州督粮道)收录了他的诗一卷,又手书了他的《七里濑》等诗篇,我已经将这些诗作收录到《淮海英灵集》里去了。伊汤安说,“江上碧山转,南朝春色来”是先生的句子,他觉得不满意,已经删除了,但我在书写先生的这个对联时,深叹其妙,又将句子收录了。

邓桂安考证:细读施朝干《一勺集》,书中有《送兄序》一篇说:“乾隆五十六年,吾兄谒选吏部,得湖北之公安县。秋暮戒寒,南行首涂。是时兄年六十有二,某仅少一岁尔。于是执手欷歔而不能言。”从中,施朝干哥哥施诏,乾隆五十六年(1791)知公安县事,其时62岁,可知生于雍正八年(1729),而施朝干小一岁,则生于雍正九年(1731),嘉庆二年(1797)卒,活了虚68岁。

施朝干的哥哥叫施诏,字芗崖,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北闱举人,选松滋知县,调署公安县。公安县历来有一种“瘟虫”,专吃秧苗,百姓痛恨。施诏到任后,又有老百姓来报灾,说:“又出瘟虫啦,大的像簸箕(有些夸张),八只脚,横着走,身上有棱角,既吃秧苗还又伤人,求大老爷想办法灭虫。”施诏说,这什么怪物?捉来我看看!不一会儿“瘟虫”带到,施诏一看大喜,这不是螃蟹吗?即令手下当堂支锅,烹而食之。这一来百姓恍然大悟,群相煮食,“瘟虫”基本清除,再也不能为害秧苗了。施诏后来离开官场,在家中去世。

【《道光重修仪征县志》施诏治瘟虫书影】

施朝干的弟弟叫施朝棨,字信符,号杏湖。乾隆五十七年(壬子,)举人。著有《自怡集》、《怀永堂诗钞》。他在自序中说,我到了束发年纪后,跟着哥哥小铁先生(施朝干、号铁如)学做诗,承蒙西庄王先生(王鸣盛1722-1798,字凤喈,一字礼堂,别字西庄,晚号西江,嘉定人,乾隆十九年1754进士、榜眼,官至光禄寺卿)不弃,还有诗被收录到他的《苔岑集》中。椒园沈先生(沈廷芳1702-1772,仁和人,乾隆元年1736举博学鸿辞,官至山东按察使,乐仪书院首任山长)来主真州书院,对我大加激赏,从此我的诗文越做越多,可惜的是我自己没注意保存,流失了很多,还有一部分被他人要了去。乾隆五十年(乙巳,1785),我在江子元卿家时,有时间将诗作整理一遍,将不太满意的去除十之六、七,重新手书一通,就有了诗集。

施朝干是个热心助人的人,帮朋友整理出版生前著作、为朋友诗文集作序跋、将朋友诗文收录入专辑等等,县志上有多处他做好事的记载。

仪征有个举人叫李文烜,后来做了西充知县。他有个儿子叫李汝均,字司民,从小就很聪明,十九岁的时候就在县学考了第一。李汝均读书非常勤苦,对文章的理解深刻得如同见过古人作者。对文字、义理、故实、音声等领域无所不涉,研究成果颇丰。在经学研究方面,他深于《春秋》之学;在研究古文方面,最喜欢左氏、太史公之书。李汝均当初身体有毛病,有些痴呆模样,成天睡在床上,但他每天看书不辍。后来疾病经过数年而愈,学业益进,然而年仅四十三岁就去世了。施朝干将他的十数篇文章辑成一集,并加了序,使李汝均的遗作能够流传于世。

仪征有个秀才叫张秉彝,字仲伦,号南垞。乾隆十六年(辛未,1751),圣驾南巡召试,学政将“合郡第一”的张秉彝推荐迎銮献赋,获乾隆皇帝赏赐内缎、荷包。然而从此以后,张秉彝反到没有了博取功名的意愿,开始寄情山水,泛江而南,摄山、鸠山、西湖诸名胜,游览殆遍。同时寄情于诗,古今人物,旦暮风雨,千汇万状,皆有吟咏。张秉彝六十二岁去世,著有《莱园集》、《春草集》、《雪舟集》、《黄阳集》、《清晖堂集》各一卷。儿子张祥麟,也工于诗。施朝干为张秉彝作传,赞他“以例入成均。潜心诗学,泝流穷源,深入堂奥。”

仪征有个秀才叫沙扬,字根云。家境贫寒,但他学习很努力,对《六经》的学习有较深刻的体会,但人生的理想尚未实现就去世了。其稿散失,施朝干、施朝棨兄弟是他的朋友,将他仅存的遗作《玉兰山馆诗钞》,代刊行世。

仪征有个秀才石椿,字大年,号野(埜)堂。自幼父母双亡,他能励志读书,但屡试不第,就将精力放在了诗词书画上。著有《丛兰山馆集》、《清华堂集》、《古今集事》若干卷。施朝干为他的《清华堂集》作序:“我与石椿相识并得以看到他的诗,是从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开始的。他还专门写了一章五言诗赠我,他的诗清而有则、敦厚得体,学习大唐天宝、大历诸位大家而又自为一家。埜堂每次见我必有诗。他的诗作主题涉猎广泛,很有古风。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冬,我去苏州见王礼堂先生(王鸣盛1722-1798,字凤喈,一字礼堂,别字西庄,晚号西江,嘉定人,乾隆十九年1754进士、榜眼,官至光禄寺卿)。推荐了石椿的诗,收录入王先生的《苔岑集》中。我于乾隆三十一年(丙戌,1766)再次入京时,埜堂把他的诗集若干卷邮寄给我,让我写序。所以我写下这段文字。”乐仪书院山长沈廷芳也为《清华堂集》作序。《江苏诗征》的《群雅集》有对石椿的评价。

南京有个诗人叫蔡元春,号芷衫,江宁人。在金陵很有诗名。他经常来仪征,就住在施家,与宗人府丞施朝干相知最深。施朝干也为他的诗集作《蔡芷衫诗序》,该文还收录在施朝干自己的《一勺集》中。

歙县有位诗人叫洪嘉植,字去芜,常住仪征几十年。他天资聪明,钻研经籍,讲求井田、封建之学。诗文颇有古风。少年时兼采诸家,中年笃信云庄程氏(程智1603-1651,字极士,一字子尚,号云庄,休宁人)。有族人在大同当官,邀他去玩,他在游恒山时去世。洪嘉植生平著书甚多,施朝干将他的古文及五言古诗各一册,收入自己的《六艺斋集》,他对洪嘉植的评价:“其魄力气象,如华岳三峰,削成斗绝;又如星宿百泓,奔流到海。”

施朝干为任大椿(1738-1789,字幼植,一字子田,兴化人。乾隆三十四年1769进士,官至陕西监察御史)撰《任侍御墓表》,赞他“惟键户读书,不肯谒权贵。”

施朝干有《一勺集》、《六艺斋集》、《稽往录》、《陵阳集》、《正声词集》等作品刊行于世。

在《稽往录》自序中,施朝干说道:“古代的学者,学习知识与当官致用是结合在一起的;今天的学者,学习知识与当官致用是分离的。古代的学者,还没有当官时,所学的知识就包含了做官的道理,对政事之得失、生民之利病,都有深刻理解,一旦当官得志,即可将所学所悟,推而行之,往往事半功倍。今天的学者,只会习章句、攻文词,应试而已。一旦当官掌权,对田赋、河渠、漕运、兵刑等政事,都很陌生,如果不具备超强的适应能力,想办好职责内的事,往往非常困难。更何况还有很多问题,是成法之外的,必须继续学习、随机应变才能解决。所以自唐朝以来,这种只知读死书的无用之学者,千馀年矣,他们为什么不自省呢?研究历史,可以指导当下,离我们时间较近的历史,可以相对详细考证,对指导我们的言行更为有用。我看到《明史》上所记载的先贤,建功立业,令人兴慕,就决心以他们的传为蓝本,编辑为《稽往录》。共分其类有五:相才,卿才,将才,边才,吏才。共录入刘基、于谦、张居正、孙承宗、王守仁等五十人,期望学子们将学与仕结合起来”。

在《六义斋集》自序中,施朝干说道:“我读到徐健庵先生(刑部尚书、顾炎武外甥)为王文简公(王士祯1634-1711,字子真,一字贻上,号阮亭,又号渔洋山人,山东新城人,顺治十五年1658进士,官至刑部尚书)的《十种唐诗》写的序,感叹他对诗的理解之深。他在序文中引用芮挺章(唐朝诗人)《国秀集序》说到:“秘书监陈公、国子司业苏公曾经议论,《风雅》诞生千年之后,词人才子,礼乐大坏。讽者溺於所誉,志者乖其所之。务以声折为宏壮,势奔为清逸。此蒿视者之目,聒听者之耳,可为长太息也。”芮挺章是唐朝天宝诗人,秘书监陈公是陈希烈,国子司业苏公是苏源明,都是唐朝词坛尊宿。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足知后人之赞叹踊跃者,皆当时动色相戒,惟恐稍涉凌厉,有乖温柔敦厚之旨,亟亟乎其敛而抑之也。其于《三百篇》之意,庶几有合矣乎?呜呼!先生之论,可谓精微之极致矣。余既编定《诗集》,爰著斯论于卷首,以存诗教之正,而未敢为外人道也。”

在《一勺集》自序中,施朝干说道:“我年轻时就喜欢写古文,但是入职以后,卯入申出,忙于公务,写文章的事就搁下了。近年来有闲暇,把以前的文章整理一下,当初意气风发,现在精气衰耗,感慨颇多。今年是丁巳(嘉庆二年1797),我将从前的文章检录若干篇,汇为《一勺集》。这样做在学术上并没有什么不恰当吧?少年气盛时有些言论可能有些偏颇,请读者见谅。”

在《正声词集》自序中,施朝干说道:“作词这种事情,可以自由发挥的余地很小,对文字功底的要求很高。仇山村(仇远1247-1326,字仁近,一字仁父,钱塘人,自号山村,大德年间1297-1307五十八岁时曾任溧阳儒学教授)给张玉田(张炎1248-1322,字叔夏,号玉田,又号乐笑翁,宋末元初词人)的词集作序时说言词达意但韵律不对,或韵律协调但词不达意,都不是好词。我填词是从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开始的,荏苒至今,也有几首词勉强能看看,现在正值长夏,事情不多,就把从前所作的词,挑出若干首,编成‘正声集’,体例按照诗集的来,有些丽词现在看来不合适,没有收录。”

《陵阳集》得名于“在宛陵学诗于张柏园先生”,集名“陵阳”,志地也。所以《陵阳集》不是《阳陵集》,有些记载将此弄错了,《淮海英灵集》特作说明。

仪征县志里还有几条施氏家族的信息。

施教授宅:在儒学街西,进士施淇所居。

圣人像冢:在资福寺后。康熙五十七年(1718),知县陆师为原孔夫子像坟新培了土,并在坟前立了石碑,碑记说:“今天的资福寺,就是从前的学宫明朝万历十三年(1585),学宫被迁到东边去了,这里变成了寺庙,膜拜的对象变成了佛陀,原来伺奉的孔圣人塑像不可以随便迁移的,就地挖而藏之,崇土封之,至今已百数十年了。唯恐大家看不出来,将原来的封土培高并立碑,希望经过者心存敬畏,不要践踏。”乾隆三十四年(1769),陆师的公子陆端会同施朝棨、方章宪等,将封土用砖围砌,并行舍奠礼,仁和沈廷芳为之记(文见县志)。

峨嵋院:即普贤庵,在五坝河。明末,李氏建。《府志》云:“普贤庵,在五坝,今名‘峨嵋院’,明天启中,举人李惟泰妻宫氏建。”雍正年间,僧实雄留为资福退院,邑人吴之楫建文昌殿。乾隆十五年,盛世璘、汪圣源等《府志》无此七字。建涵空阁于东南。四十六年,僧开静募修。”施朝干有诗:

流水不可住,孤云行未还。

峨嵋院中月,已照江南山

理自独游悟,心随清夜闲。

他时结茅屋,相对一开颜。

另外,在徐世昌(1855-1939,字卜五,号菊人,又号弢斋、东海、涛斋,晚号水竹村人、石门山人、东海居士,天津人。光绪十二年1886年进士,官至东三省总督、体仁阁大学士,民国总统)编的《晚睛簃诗汇》中,收录有施朝干的《邵伯埭》诗:

早发平湖口,惊看绝岸虚。

水中生白屋,木杪接行鱼。

世忆南朝远,筹非太傅疏。

欲裁沟洫志,感叹望青徐。

施朝干在正史上也有信息。

《清实录》大清高宗纯(乾隆)皇帝实录167:乙巳(五十年,1785),以太仆寺卿施朝干为太常寺卿。

《清史列传》施朝干在第5901页。

仪征学风浓厚,英才辈出,有陈嘉树陈彝这样的父子传胪,有厉恩官厉云官这样的簪缨华胄,有卞士云卞宝第这样的两世开府,然而像施淇施朝干这样的父子进士,也还是不多见的。

回到本文主题,位于马集镇方营村周庄组的施家大墓,墓主是不是施朝干呢?

施家父子进士,施朝干的哥哥和弟弟也是举人,尽管施朝干为官清廉,但坟墓事关祭祀和子孙家族,有个大墓应在情理之中,然而县志明确记载:“宁国府教授、赠通奉大夫施淇墓,在城北五里墩张家茔。”“宗人府府臣施朝干墓,在城北五里墩张家茔,父淇墓侧”,五里墩、张家茔,在县志上查找不到地理位置。

笔者试图从其他资料上查找线索,在《清代碑传文通检》查到施淇墓志铭,收录在王昶《春融堂集》卷五十七,有《宁国府教授施君墓志铭》一文,欣喜之余,找到了王昶《春融堂集》的这篇文章,沮丧地发现在该文关键的墓葬处,文中只以“某年月葬某乡某原”待填空,甚是遗憾。

按照仪征地名的常规,“城北五里墩”应该是在离城区五里左右的地方,比如现有的地名“十五里墩”、“三十里墩”,都是以与城区的距离来命名的,施家大墓距离城区老北门的直线距离为12公里,如此说来,马集镇方营村吴庄组施家大墓就是施朝干家族墓的说法,还有待进一步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