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屯垦人物志丨赖丹:拉开西汉在西域大规模屯田序幕

赖丹 拉开西汉西域大规模屯田序幕

赖丹屯田是继武帝初兴西域屯田之后,西汉又一次西域屯田热潮的开始,并首开西域人士领导中原军民在西域开展屯田的先例,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赖丹,扜弥国(今库车县西北部)太子,曾为龟兹国质子,后随李广利到中原,成为西汉质子。赖丹在长安生活20多年,受到优厚礼遇。昭帝时,赖丹被任命为使者校尉,管理轮台、渠犁屯田事宜。赖丹是汉朝任命的第一位使者校尉,也是汉朝在西域建置官职以来,第一次任命当地少数民族人士担任显要职务。他不畏艰险,率领士卒,开辟垦地、屯田积谷,为开发西域、便利中西交通、建立西域都护府、实现国家统一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在汉朝势力进入西域之前,匈奴右部日逐王的力量牢牢地控制着西域。武帝一朝对西域的经略,使得一些西域小国开始臣服西汉。昭帝以来,西汉与匈奴争夺西域的战争仍在继续,争夺的焦点之一位于焉耆、危须(今新疆库尔勒)、尉犁之间地带,是原僮仆都尉的驻地,也是丝绸之路南道的要害之地,向北可达匈奴右部,向西则是中原通往中亚和西欧的必经之路。为此,该地成为汉匈争夺的重要区域。

昭帝时期,对匈奴的军事胜利,加快了汉朝巩固和发展在西域的势力,而与龟兹的冲突也加快了西域屯田的节奏,从而使赖丹屯田成为西汉屯田的重要内容。

在长安生活的几十年中,赖丹勤奋地学习汉朝的文化和制度,引起了西汉重臣桑弘羊的注意。此时,桑弘羊正为谁担任西域屯田将领而颇费心思,来自西域的赖丹对西域内部情况了如指掌,又对中原文化无比热忱与崇尚,使得桑弘羊最终选择由他完成轮台屯田。

昭帝元凤四年,作为汉朝任命的首位来自西域本土的屯官,赖丹专职到达轮台屯田,挂汉印,称校尉。赖丹担任使者校尉之职,令龟兹大为不满,因赖丹降汉之前本为扜弥国抵押龟兹的人质,地位等同奴仆,现在却为西汉委派西域的官员,对龟兹国发号施令,这让龟兹人感到屈辱。况且,龟兹在今新疆库车县附近,而赖丹屯兵的轮台在今新疆轮台县附近,两地距离仅二百里,如若赖丹从轮台发骑兵攻打龟兹,几日之内,便兵临龟兹城下。尤为严峻的是,赖丹熟悉龟兹国情,现为西汉所派遣,等同于汉使,赖丹屯田轮台事实上是西汉经营西域的前哨阵地,对龟兹构成极大威胁。

赖丹到渠犁、轮台之后,积极组织士卒、徙民开辟荒地,修建屯垦的必备设施,从而大力发展农业生产,为之后的屯田创造了良好的基础条件。1929年,黄文弼曾到克里雅河考察喀拉墩古城,并认为其地便是扜弥国遗址。据其在《塔里木盆地考古记》中叙述,该城有房址多处、城基一圈,并散布烽渣,遗址中曾拣到五铢钱等钱币,说明至迟至四五世纪此处尚有人居住,并由此推测喀拉墩“显为当时政治及军事重要区域”。斯坦因也曾到过这座遗址,在城中曾发现四方形的堡垒建筑,保留有大米小麦燕麦等各种谷物及五铢钱。

上世纪初期,黄文弼曾对这一地区的汉代屯田遗址进行过考察,在南疆沙雅县境内发现了宽8米、深3米、长达200里的“汉人渠”;在轮台县的克孜尔河流域发现了汉代轮台国遗址柯尤克沁;还在卓果特沁旧城(轮台县东南)发现了汉代屯田的铁具及屯田士卒们居住的营垒,以及他们修建的田埂和沟渠。赖丹屯田效绩从中也可窥见一斑。

赖丹主持的西域屯田,为出入西域的使者提供了必要的粮食武装护卫,增强了西汉统辖西域的力量。这也引起了龟兹极大的恐惧和不满,在大臣姑翼的建议下,龟兹王派兵偷袭轮台,屯田汉军全部被杀,赖丹也以身殉汉。

赖丹西域屯田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作为首位带领中原军民在西域屯田的西域人士,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这不仅是西域与中原共同屯田的历史见证,而且拉开了西汉在西域进行大规模屯田的序幕。

宣帝地节二年,侍郎郑吉、校尉司马熹率免刑罪人到渠犁屯田,进而攻打车师。可见,这次郑吉在靠近轮台的渠梨屯田,就汲取了赖丹屯田的教训,以免直接受敌对势力的攻击。而且,该地距离河西地区较近,西汉的势力便于控制。同时,以渠犁为根据地,可逐渐向西拓展至战略地位重要的轮台地区,据徐松在《西域水道记》卷二的记载:“玉古尔者,汉轮台地……庄南四十里,有故小城。又南二十里,有故大城。又南百余里,尤多旧时城郭,田畴阡陌,畎陇依然,直达河岸,疑田官所治矣。”由此可见,西汉屯田范围后来又逐渐发展到轮台等地,赖丹屯田轮台的初创之功不可小视。

来源丨兵团日报

编辑丨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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