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远的灵魂,惊鸿般翱翔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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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日

著名哲学家、美学家李泽厚在美国逝世

享年91岁

李泽厚生于1930年,湖南宁乡道林人,195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李泽厚曾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巴黎国际哲学院院士、美国科罗拉多学院荣誉人文学博士,德国宾根大学、美国密歇根大学、威斯康星大学、斯沃斯莫尔学院等多所大学客席教授、客席讲座教授,台北中央研究院客席讲座研究等职,主要从事中国近代思想史和哲学、美学研究,其代表作有《中国近代思想史论》《美学论集》《美的历程》《批判哲学的批判》等。曾担任第七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七届全国人大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委员。

“春风三月,凭窗远眺,但见白雪罩顶的洛基山脉,再也看不到那满山红艳的杜鹃花和金黄色的遍野油菜花了。怅何如之。”

这是在2020年的春天

李泽厚为一本选集的序言写下的一段文字

此时的他正身处博尔德

——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小镇

他已在此地居住多年

在洛基山脚下,他想到了故乡湖南

11月4日

宁视君带着一份景仰

接受一场文化洗礼的心情

在萧萧秋雨中

历经近2小时来到了道林镇河东新村便河组

踏着厚厚的落叶,寻找李泽厚的足迹

▲陶森甲庄园便河里围墙旧址。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无声的诉说着那个时代的故事,仿佛可以听到当时枪林弹雨的战争余音……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暮秋中的便河在这一声叹息中渐显凄凉。三合土铸就的古围墙斑斑驳驳,仅存的几间土砖屋前,偶有行人悠闲走过的青石板,无不散发出时间的韵味。暮秋向晚,秋意如画!几许氤氲,几重落叶,何处寻找李泽厚遗失的旧时光?

▲李泽厚外婆

“1937年,为躲避战火,李泽厚的祖母带着一家六口投奔到这里,并住了一段时间。”宁乡市政协文史调研员、李泽厚母亲陶懋柟的族人陶子林沿着斑驳的以青石砌成的围墙,一边走一边告诉宁视君,李泽厚祖籍善化,即今长沙望城,祖上本姓王,高祖为湘军名将、江南水师提督李朝斌,神道碑至今屹立望城老家。祖父也做过知州,在世时家境富有。但到了李泽厚父亲李进时,家道中落,不得不外出谋生。

▲宁乡市政协文史调研员,陶氏族人陶子林。

“李泽厚母亲陶懋柟出身官宦人家,祖父叫陶森甲,做过道台、总兵,是游走在晚清和民国初年上层官场的一个著名人物。”陶子林在数户村民房屋边上徘徊,极力寻找陶家大院的痕迹,来到山脚下一废弃的土砖旧瓦屋前,他告诉宁视君:“这是陶家大院的粮仓,曾有二层,还带阁楼!”

▲陶森甲庄园便河里仓屋旧址。

彼时,昔日繁华的陶家大院也已败落。

1942年,李泽厚父亲李进去世了,陶懋柟带着李泽厚兄弟又回到了道林便河组,并定居这里。陶懋柟在道林麟峰女子学校当教员,送李泽厚兄弟上学。

▲李泽厚外曾祖父陶森甲

山林苍翠欲滴,郁郁葱葱,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渗着桂花清新香味。站在古老的枣树下,看山上树木参天、溪水长流,山下池塘清澈,碧波盈盈,山水相映,环境优美。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晃一甲子过去了,蜕去了光鲜亮丽外衣的陶家大院,如今静静地躺在这水云山下,用曾经的荣光装扮着这一方钟灵毓秀的山水,似在娓娓道来一段难忘的岁月……

据悉,李泽厚对哲学的最初兴趣,就因12岁那年父亲李进去世带来的“精神危机”。那年春天,他看到山花烂漫、春意盎然,突然感叹“人是要死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人生之谜的追问霎时间击中了他,令这个忧郁少年倍感困扰与悲观。

▲幼年李泽厚(前右)与家人合影。

“这大概是我后来对哲学感兴趣的最初起源,也是我的哲学始终不离开人生,并把哲学第一命题设定为‘人活着’,而对宇宙论、自然本体论甚至认识论兴趣不大的心理原因。”李泽厚后来曾对友人说,父亲英年早逝,李家自此家道中落,做小学教师的母亲勉强供他和弟弟上学,很是艰辛。母亲重感情,而看轻名利地位,虽含辛茹苦却常常把“只问耕耘”挂在嘴边。母亲的人品与风范对李泽厚影响极大。

几年后,母亲陶懋柟因病去世,当时李泽厚在外求学,等赶回来,母亲已经入土归山。这让李泽厚愧疚一生。 母亲的离去让李泽厚进入了人生最困苦的一段时期。1945年春, 李泽厚填了一首《虞美人》的词:

绵绵风雨家园泪,极目江山碎。

晓来烦忧上危楼,千里沉云何处放离忧。

凭栏欲向东风恼, 莫笑年华早。

少年心意总殷勤,望遍山花春恋却难寻。

国破、家残、亲人离去,生活困顿、学业艰难、人生的离愁忧伤都在词中。但是许多年以后,李泽厚回忆,决定了他一生独立、思考、坚定的性格就是在那个时期。

▲陶森甲庄园便河里月塘旧址。

“江南春水碧如天,岂有豪情问酒船。盼得明朝归去也,杜鹃花里觅童年”。虽然生活给年少的李泽厚带来诸多的创伤和痛楚,但是在李泽厚记忆中更多的还是在道林便河组的“宁静、闲散、日长如小年式”的悠悠岁月。那里有便河组陶家老屋庭院中的金银桂花树,有大门前的两个大石凳,有着枇杷树的花园,有绕着水塘和竹林很长的围墙,大片金黄色油菜花的田畴,那漫山遍野热情执着的映山红,那充满了甜蜜的润湿感的江南农村的春天气息等,还有那位一同在靳江中学读书的美丽表姐陶缔先。

“这里就是李泽厚曾经每周步行十多公里的上学路,这条路陪伴他度过了三年的靳江中学的求学时光。”走在泥泞不堪的山中小径上,陶子林指着偶尔露出的青石告诉宁视君,靳江中学,就是今天的宁乡四中。当时在宁乡乃至长沙城都是最好的学校之一,教员、校舍、图书室都相当不错。学校离道林家十多公里,李泽厚每周星期天回家一次。十多公里路长又长,李泽厚只好在路上背要考试的古文,背不出来,便拼命想,这样不知不觉走了不少路。李泽厚对自己这种既打发长路又利用了时间的“发明”,常常沾沾自喜。

▲2006年10月,李泽厚回到母校,以母亲之名设立“陶懋柟奖学金”,并为母校题词:“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李泽厚喜欢邀同班同学的表姐陶缔先一起同行,有一次在路上,李泽厚用硬纸折成戒指形状给她戴在手指上。当时虽然表姐一句话也没说,他却感到很高兴。这段朦胧而真挚的情感,永远留存在李泽厚心底。

李泽厚曾这样表达他对《春江花月夜》的感受——那是一种人人都有、至少曾有过的,永恒的憧憬与悲伤:其实,这诗是有憧憬和悲伤的。但它是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和悲伤,一种“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憧憬和悲伤。所以,尽管悲伤,仍然轻快,虽然叹息,总是轻盈。

它上与魏晋时代人命如草的沉重哀歌,下与杜甫式的饱经苦难的现实悲痛,都决然不同。它显示的是,少年时代在初次人生展望中所感到的那种轻烟般的莫名惆怅和哀愁。春花春月,流水悠悠,面对无穷宇宙,深切感受到自己青春的短促和生命的有限。

它是走向成熟期的青少年时代对人生、宇宙的初醒觉的“自我意识”:对广大世界、自然美景和对自身存在的深切感受和珍视,对自身存在的有限性的无可奈何的感伤、惆怅和留恋。

▲李泽厚(左一)与宁乡四中(靳江中学)同学相聚于北京

也许,李泽厚此般言语与少年有关,与漂亮表姐有关吧。

人在十六七岁或十七八岁,在似成熟而未成熟,将跨进独立的生活程途的时刻,不也常常经历过这种对宇宙无限、人生有限的觉醒式的淡淡哀伤么?它实际并没有真正的沉重的现实内容,它的美学风格和给人的审美感受,是尽管口说感伤却“少年不识愁滋味”,依然是一笑百媚生、轻快甜蜜的。

永恒的江山,无限的风月给李泽厚的是一种少年式的人生哲理和夹着感伤、怅惘的激励和欢愉。看,“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里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哲理,某种人生的感伤。

“陶缔先还在世?”宁视君脱口而出。

“在,还在世!只可惜年迈,有点老年痴呆了,沟通不便。”陶子林耸耸肩膀,非常遗憾地表示。

彼时,雨打青伞的声音此起彼伏,阡陌朦胧,仿佛看到李泽厚从远而近,又从近而远,背影淡了淡了,又愈发愈浓。那一道落寞的背影书写了刹那迷离,又似乎是心里一道永不落去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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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融媒体记者 段华良 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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