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铜川的矿山记忆
攝影、文字:薛峥嵘策劃:AK47攝影工作室
铜川是我的故乡。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时间这么久了,这里依然残留着许多记忆。
如果有时光隧道,我愿意穿越,寻找那些被忘掉的记忆,串起来,让它像宝石一样,永久闪亮。。。。。。
铜川是陕西工业发展较早的一个城市。以陕西铜川为中心横亘陕西中部地域蕴藏着丰富的煤田522平方公里,象一条黑色的腰带,系在陕西版图的中部,铜川就象这黑腰带上一颗耀眼的明珠镶嵌其中。铜川地理位置重要,交通便利。铜川在三十年代就开始开采煤炭,那时小煤窑很多,技术落后,主要靠骡马车运煤。铜川很早就有铁路了,1938年到1941年间铜川修通了咸铜铁路,与陇海大动脉相连,铜川的煤源源不断地运出,为当时的国民、为抗战作出过贡献。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年轻的共和国百废待兴,铜川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开始投入到了生产建设之中。全力发展工业化的年轻共和国迫切需要煤炭能源,铜川从1954年相继建设了三里洞矿,李家塔矿,史家河矿,王家河矿,桃园矿。铜川是国家“一五”计划期间156个项目实施城市,1957年苏联专家在铜川王石凹援建了铜川第一个现代化煤矿。1958年铜川设为地级市,成为陕西省第二个省辖市。从此,铜川开始走向工业化之路。
因煤而兴的铜川后来又陆续建了数个煤矿(金华山矿,徐家沟矿,鸭口矿,东坡矿,东背塔,下石节矿,陈家山矿,焦平矿,崔家沟矿),也因煤衍生出其他许多工业门类,比如耀县水泥厂(当时号称亚洲最大),铜川市水泥厂,新川水泥厂,铁一局水泥厂,兰州军区水泥厂,东风建材厂,新耀水泥厂,耀县红旗水泥厂,矿务局华峰水泥厂,华山水泥厂,建筑陶瓷厂,庄里陶瓷厂,陈炉陶瓷厂,市陶瓷缸厂,耀州陶瓷厂,艺术陶瓷厂,铝厂,西北耐火材料厂,市钢铁厂,变压器厂,东风机械厂,矿务局机电修配厂,跃进机械厂,新源机械厂,北川机械厂,电厂,纺织厂,灯泡厂,染织厂,色织布厂,服装厂,鞋厂,丝绸厂,纸袋厂,塑料制品厂,制药厂,电石厂,日用化工厂,市化工厂,市第二化工厂,矿务局153厂,开关厂等等建材机电制造,陶瓷,加工,修理,纺织等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工厂。
渭北黄土地的群山里,寂静的老同官县一下变得热闹起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建设者涌向这里,一九四队到处探矿,基建公司筑井建矿,矿务局紧跟着掘进打巷道、釆煤,省运司、市一运司,二运司,三运司的车队奔波在简易的公路上加入到运煤的行列,运煤的火车更是不分昼夜,一天好几趟。后来到八、九十年代,铜川各地又兴起了无数小煤窑,到处都有,北关煤台,黄堡煤台是煤炭的存放、转运之地,运煤沿线很多小加工维修厂、店铺都是为煤炭行业服务的。
铜川市成为陕西乃至西北地区一个十分重要的煤炭、建材工业城市,当时铜川市的GDP仅次于西安。铜川的能源、建材、原材料工业为国家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至今,铜川随处都能看到充满工业元素的景致。
运煤的火车 ↓
五六十年代的铜川是一个火热的年代,国家为了备战,又在铜川建了不少三线厂。那时的铜川正是一个建设时期,需要很多的各种人才,厂矿的生活条件算是不错的,比当地人生活好些,既便是最艰苦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厂矿的人们也还能吃饱,正因为如此,很多各地的人为了谋生纷纷涌入铜川的各个厂矿角落,投入到开拓者的行列。
记得小时候到处能看到墙上的标语“深挖洞,广积粮",“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为人民",多少年以来,一直不解其中的历史含义,后来了解历史后才知道铜川当时作为渭北煤炭工业基地所肩负的重任,现在回忆起来,难怪小时候经常可以见到部队过往拉练,民兵训练,荷枪实殚,小孩们就跟在大人后面捡弹壳,大人上山挖防空洞就把我们领上在山上玩。
铜川和全国一样,风风雨雨几十年,经历着国家的每一次政治运动,经济运动,思想运动,文化运动。从建市到鼎盛,到资源减少衰落,直到现在的转型发展。
铜川在过去那个年代可以用沸腾的群山来形容,奔驰的火车,高高的烟囱冒着滚滚的浓烟成了那个时代的建设标志,厂矿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
每个厂矿都是加班加点,夜以继日地工作,“大战红五月,誓夺开门红”,“多拉快跑",“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宣传口号响彻各个厂矿。那时条件艰苦,可是人们却充满激情,斗志昂扬,干劲十足,再苦再累不讲条件。
工业元素的符号 ↓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
那时的厂矿虽各不相同,人们的生活方式却都大同小异。这些厂矿都是独立分布在铜川某一隅,每个厂矿都象是一个独立王国,除了各自主要生产建制部门,都有自己的医务所,商店,学校,医院,职工食堂,理发馆,澡堂,灯光球场,俱乐部,车队,宣传部,广播室,电影队,图书室,保卫科,民兵小分队,供应科,党政工妇团组织俱全,地方政府也为厂矿设立了邮电所,储蓄所,供销社。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沸腾的群山里,每个厂区矿区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氛围,生活气息。那个年代,全市经常有宣传队文艺汇演,蓝球排球比赛,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人才济济,豪情万丈,多少人在这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曾经意气风发。如今,这些年轻的建设者们渐渐老去,现在的年轻人也许无法想象出那个年代这些年轻的建设者们也曾经年轻过。
工业元素的符号 ↓
那时候,能住上公房的还算是情况比较好的,那是矿上给工人盖的一排排瓦房,一大家子人才能分到一间或两间,家家都有个小院子,还有更多的工人分不到,于是,他们就在矿周围半山上自己依山挖窑洞,盖土坯房,铺上牛毛毡就算是遮风挡雨的窝了,密密麻麻满山都是,住在山上吃水买粮担煤都很困难,下雨下雪就更不用说了,可以想象出在这山上弯弯的羊肠小道负重而行的不易。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职工家属又在房前屋后开出一小块菜地,点瓜种豆,简陋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巴尔扎克说过"苦难是人生的老师",正是这样的艰辛生活教会了多少矿工子弟吃苦耐劳,宽厚坚强,砥砺奋发。
那个年代的家属楼,当时算是阔气的 ↓
退休的老矿工在下棋 ↓
记得上一年级时,学校教室是用竹棍和泥巴、油毡盖的两排筒易房,老师是从矿上抽调出来的北京知青和有文化的矿工,应该感谢这些北京知青,他们让我们这些矿工孩子学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而不是陕西普通话,这些北京知青的文体才艺都很高,给我们这些闭塞荒蛮如土著的矿工孩子倾注了良好的教育和心智的启迪。感谢这些矿工教师,教我们学会了识文断字,几何函数,给我们幼小的心灵安上梦想的翅膀,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那个时候,时光好慢。天天都在盼望着什么,说不清楚,也许是盼望着一种无聊中的欣喜,甚至家里来个客人都会感到兴奋,更多的时候是盼望过年。
每逢过年的时候,便是孩子们的盛事。大人开始给孩子们扯布做新衣,小孩对过年的渴望近乎迫不及待。过年可以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有压岁钱,有编炮放,有灯笼点,,,,,,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幼稚的孩童全然不知大人们的难处,大人为了让孩子过好年,又是怎样的咬着牙关省吃俭用,加班加点,没黑没白的艰辛劳作。
不过,穷孩子们还是知道一点大人的死活的,那就是决不乱花压岁钱,顶多买个糖吃,编炮也决不一气放完,拆开了一个一个的点着扔着放。决不买灯笼,找个破缸子,小蜡烛一点,提着缸子把到处疯跑,这算是一种莫大的快乐了,要么就用罐头盒做个小炉子,小伙伴们围在一起熬夜,听大孩子讲鬼故事,穷则思变么。这种匮乏的娱乐方式所带来的快乐指数决不亚于现在的小孩玩王者荣耀。
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好吃的东西就是冰棍、水果糖、点心、麻饼、罐头了,偶尔可以从邻居家里吃到火车上买的旅行饼干,多少年了,再吃不到那种味道了。
还好,小时候没饿过肚子,感谢父母的辛苦。尽管全家每月供应不到二斤油,一袋半面粉,每月父母都是计划着吃,有时不够了就去黑市去买,父亲约上几个工友骑自行车到几十里之外的集市上去买,还得和民兵周旋,那时候交易粮食是受管制的。
这里,不得不说说矿上的高音喇叭。
每天都在早上六点半开始响起,播放中央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唤醒沉睡的人们,中午十二点一次,下午六点一次,播报本矿新闻通迅,国家大事,放歌曲,全矿到处都能听到。广播成了人们那个年月里宝贵的精神支柱,滋养和抚慰着人们孤寂的内心。时常,广播里也播通知,什么“职工家属同志们,我矿职工食堂运回一批白莱土豆粉条西瓜,请前去购买"之类的消息,不一会,大人小孩便挤满了食堂院子,手抱、担筐、背麻袋的,满载而归。这些东西算是福利性的,比市场便宜很多。在那个物质馈乏的艰苦岁月,如此简单的食物竟可以让每个人获得很大的幸福感。
广播还搁三差五地通知放电影,大人都忙,小孩下午早早就兴致勃勃地搬着小凳去广场占地方,各种凳椅摆在露天电影院,傍晚放电影的出来挂銀幕,预示电影快开演了,整个广场人声鼎沸,记得有《奇袭》《打击侵略者》《南征北战》《闪闪的红星》《青松岭》。。。。。八大样板戏必演。每看一次电影,大家能兴奋好几天,然后又焦急地等待下场电影。偶尔刮大风下雨,人们哪怕淋得湿透都舍不得放弃。在这闭塞的环境里,人们对外面的世界、对文化、对精神的追求、崇拜真的是一种渴求,如饥似渴般的需要。
矿上电杆上的高音喇叭↓
那个年代,一直生活在这山沟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仅有的乐趣就是下河捉螃蟹,逮泥鳅,上树掏鸟窝了,要么就玩逮特务,斗鸡,跳高,骑驴,玩纸牌,弹球,玩弹弓,推铁环,打陀螺,女孩就是玩玩沙包,跳皮筋,跳方格这些游戏了。到十几岁的时候就不满现状了,娱乐方式也升级了,得玩点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自己和小伙伴们造炮枪玩,不懂了吧?这是我们的称呼,其实就是一种很简陋的土枪,那时候的娱乐玩耍都充满着一种革命的英雄主义色彩,到车间里弄个细无缝钢管,做个木头手枪,钢管一安,钢丝一安,炸药一装就可以了。不过瘾了就造土地雷,再不过瘾就玩雷管(那时的雷管炸药管控的松,容易找到,不象现现在谁敢说玩这些玩意,定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表面看似乎是进步了,其实是社会生态变得越发脆弱了。不过玩这些一旦被大人查获,肯定是一顿皮肉之苦了。在这枯燥的环境里也就是偶尔为之一下罢了,发泄一下叛逆的情绪。
忽然想起了一首歌词,"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的太慢。。。。。。"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叛逆都是那样无可奈何,一切想法都是那么随遇而安,一切轨迹都是那样的深刻,一切期盼都经历着漫长的等待。
每年至少有两三次,父母会领我们坐火车到市区逛,乡里人也是需要进城逛逛的。铜川文化宫是我朝圣的地方,一直认为这里最是热闹繁华,新风商店必是首选,还有新华书店。有时父亲加班费高了就领全家人到民族饭店吃顿羊肉泡馍,逛到下午,在火车站坐火车回家。火车站广场下午人很多,有卖馄饨,烧饼,瓜子等小吃的。坐火车要排很长的队,检票口一放行,人们便象逃难似的奔跑,奔向那还未停稳的闷罐子车箱,铺个报纸坐着,火车启动了,轰响着,小窗的光影让人感觉不出火车朝哪个方向开。车箱里挂着一盏马灯,幽幽暗暗的,外面的路灯从窗户透过,一阵一阵地扫描着车箱内杂坐的拥挤的归人。我不由地想起了王蒙的《春之声》,就是这种意识流的感觉。。。。。。
闷罐车↓
绿皮车↓
小时候就在幻想,什么时候能优雅地坐上这绿皮车就好了。。。。。至今,我还对火车都怀着一种深深的情节。
现实中,我们的每一次出行,只能做这样的闷罐火车,每次坐闷罐车钻隧道时就用衣服包住头,捂住嘴,火车浓浓的烟呛得人喘不过气。下了火车灰脸土头的,于是先找水龙头洗把脸,拍净身上的烟尘,才敢走到街上。既使这样狼狈,矿上的小孩依然钟爱火车,因为火车票很便宜,只花几毛钱就可以从矿上到铜川市。若更想省钱的话,还可以不买票,直接爬上去坐在拉煤的车厢上。每遇到广阳赶集的时候,煤车上坐满了各种做小生意的人,背的担的扛的,都不用买票,场面甚为壮观,有点像现在的孟加拉人坐火车。铁路工人也充满人文主义情怀,每次见人们都坐的差不多了,都坐好了,火车才缓缓开动。坐在这煤车上的感觉是很惬意的,吹着风,前后左右视野辽阔,望着前面的火车头冒着滚滚浓烟拉着一长列火车皮蜿蜒行在驶群山之中,那种自由,随意,兴奋的心情无以形容,火车过隧道的那个惨状全然不顾了。运煤的火车曾给了矿山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有时候,班车误点了,也不必太发愁,只要晚上到铜川火车站都会有拉煤的火车,运气不太好的话,火车会把你拉过头,拉到东坡矿,要么在红土镇就不走了,很多人都遭遇过,然后又兴冲冲地走回去,又不是太远。令人惊讶的是,那时的人们以这样的乘坐方式,竟然没出过什么人员伤亡事件,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偶尔,只听说过个别淘气的小孩模仿铁道游击队扒火车跳火车摔得很惨。
是火车载我们去远方,是火车带我们回家,火车文化伴随着我们这些矿上的小孩度过了无数的春夏秋冬。。。。。。
昔日热闹的铜川火车站↓
记得矿上哪的人都有,陕西省内各地的人自然不必说,全国除少数几个省份外,其余各省的人都有,以河南人居多。也许是交通太方便,也许是“祖国需要”,后来不知不知不觉的,河南人在铜川占了主流,不管是市面上,学校里,衔坊邻里之间,河南话成了铜川的官方语言,很多外地人又把铜川叫作小河南,难怪有人戏称河南人号称中国的吉普赛人,哪里有铁路,哪里就有河南人。我们这些矿上的陕西娃除了家乡话从小就会学说河南话。河南,安徽,山东,江苏,东北,河北,山西,湖北,四川,广东,甘肃等各省文化在铜川交汇、融合,互相包容、互相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讲,铜川算是个移民城市,吸收和兼容了各省的文化文明,在这深厚的黄土地上可谓独树一帜。记得在学校里,陕西小孩和河南小孩经常在教室分成两派理论,争吵,河南小孩说,此地猴,我们是支援你们来了,陕西小孩说河南担,我们收留了你们,,,,,争吵得不亦乐乎,吵完大家都不记在心里,又开始在一块愉快的玩耍。
铁路线↓
作家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里,孙少平在煤矿的形象曾感动了多少人。为了真实反映矿工的生活,路遥就是在铜川矿务局鸭口煤矿下井体验生活的,小说里的场景描写完全是煤矿的真实写照,孙少平激励着多少矿工子弟默默奋斗着。。不管走到哪里,我们会对外宣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看过没,大亚湾煤矿就是写的我们那里,这也是矿工子弟引以自豪的。
作家路遥在铜川矿务局鸭口煤矿下井体验生活↓
在矿上,我度过了童年,少年,青年,一生最宝贵的年华都在这里。我深深知道父母的艰辛,矿工的苦。那时候井下时常出事故,矿工伤亡很平常。懵懵懂懂的我站在路边看着担架抬着的矿工急奔医务所,。。。。。。
父亲是个矿工,没多少文化,干了一辈子煤矿,在井下腿被砸坏,腰被砸伤,父亲最朴素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去更好的地方寻找生计。当兵,考学,招工,招干,接班,是我们那个年代唯一的出路,别无选择。实际上,更多的矿工子弟成为煤二代,煤三代,为国家默默奉献着。
在矿上,还有一个平凡而伟大的群体,她们被统称为家属,这就是矿工的女人们,她们没有一个正式的称呼,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家属,这个伟大的群体里,有我的母亲。
她们大多数没有工作,有的甚至没户口,可是她们不愿意闲着,她们以自己的贤惠和女人的柔弱脊梁坚強支撑着矿上的半边天。为了补贴家用,矿上的家属们组织起了家属委员会,副业队,大修队,干起了临时工,她们没有正式编制,但是她们种地,放羊,养猪,做豆腐,砸石子,编荆笆,搞基建,盖房筑楼,选煤楼捡矸,砖厂装砖出砖,搞小加工,支援高产,办食堂,到幼儿园,理发,缝纫,为遇难的矿工做花圈,文艺宣传,闹秧歌。。。。。。尽管每天只有一块几毛钱的微薄收入,有的劳动强度甚至超出了女人所能承受的限度,她们却任劳任怨,这些矿工的女人们以柔弱的身子出现在矿山的每一个角落,坚强地劳动,补充和丰富着矿山单调的色彩。
这就是矿工家属,煤矿里一个被人遗忘、被忽视的广大群体,她们以自己的方式为中国的煤炭大开发的年代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尽管正史给予她们的记载并没有浓墨重彩,但是,她们让一群为共和国生产煤炭的矿工们具有更充沛的能量投入工作。家属们除了干活,还要做饭看孩子洗衣服,含辛茹苦,以女性的温柔温暖着无数的家庭,她们提供的感情温暖和衣食温饱是对矿工最好的犒劳和奖赏。如今,这些曾经风华正茂的女人们已是铅华散尽,白发满头。
《平凡的世界》里,路遥这么说:“命运总是不如愿,但往往是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难中,才能使人成熟起来,坚强起来;虽然这些东西在实际感受中,给人带来的并不都是欢乐。”
渐渐地我长大了,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我和小伙伴们都纷纷离开煤矿各奔前程了,好多矿都关停了,老老少少有的都外出谋生,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了热闹的大城市。如今,很多厂矿留下一大堆空旷的楼房,曾经热闹的矿区顿时变得黯然静寂,冷冷清清。
一段难忘的经历,会让你爱上一座城,铜川便是一座我依恋的城。所有的欢乐,希望,失望,痛苦,无奈,都无法让我离开它,我是这城的一个分子,城却是承载了和我一样的人的全部情怀和寄托,让人怀念,让人无法忘记。
ak47于2019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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