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圉县是圉人蔡邕祖地故里

前日,我撰的《我对陈留圉人蔡邕故里的几点看法》一文,之所以谈到春秋时期的杞县(雍丘)戈、圉同地,是因为两邑(地)在杞县(雍丘)一带可以互为印证,也因为东汉陈留圉县高阳乡作为圉人蔡邕封地、祖地和故里的历史地位早已确立。

一、东汉陈留郡圉地在杞县的历史传承

据东汉史学家、陈留人圈称在《陈留风俗传》中认证:“旧陈地,苦楚之难,修干戈于境,以虞其患,故曰圉。”他不仅把旧陈国、圉、修干戈之地认定在陈留,还专指杞县雍丘之圉地。

图一 蔡邕先祖迁徙圉参考图

对此,宋代学者程公说在《春秋分记·卷三十二》明确指出:“戈,国名,宋郑之间有戈邑,在今陈留雍丘。”可见,陈留、雍丘、戈邑、圉四地,构成了具有多方支撑、互为一体、传承清晰等特征的地理地名定位,实难反驳。

以此说明,蔡邕祖父蔡携的先祖,为西周文王之子蔡叔;蔡携所在氏族为蔡叔儿子子仲的后裔。到了蔡国衰落,蔡昭侯自新蔡迁都下蔡州来之时,蔡携所在氏族作为蔡氏的一支,迁徙到了陈国北部边陲的陈留圉地。这也是汉代圉县曾归属淮阳郡,即春秋陈国的历史传承和地理原因。

二、陈留圉地华夏历史文化深厚丰富

圉县的南部太康县,正是夏代三世王太康被后羿、寒浞驱逐夏禹、夏启王都之地后,流亡居住和下葬之地。太康县城东南二里王陵村,今仍有夏王太康的墓地遗存。它与春秋战国时期开封魏都大梁禹王阳城(范台、繁台)、祥符区杜良乡国都里一带的夏杼王都老丘、河南封丘平街夏桀商汤之战旧址鸣条(春秋卫国平丘)、陈留夏人后裔杞国与戈邑,共同构成了位于中原东部的夏文化核心区域。

图二 太康县夏王太康陵

三、蔡邕祖地、故里与上古炎黄故都同地

东汉陈留郡圉县高阳乡侯蔡邕,在为祖父蔡携撰写的《祖携碑》中记载:“携字叔业,有周这胄。昔蔡叔没,成王命其子仲,使践诸侯之位,以国氏姓。君曾爷爷(蔡)勋,哀帝时,以孝廉为长安邰长,及君之身,增修厥德。顺帝时,以司空第,迁新蔡长。年七十九卒。长子稜,字伯直,处俗孤党,不协于时,垂翼华发,人爵不升。年五十三卒,谥法清白守节曰贞,纯行不差曰定。”这是其自述家世的重要材料。

据此可知,西汉时期蔡勋为蔡携的曾祖父,也是蔡邕的六世祖。上述蔡氏世系的记载,为我们了解和研究蔡氏籍贯变迁提供了重要线索。

关于陈留蔡氏圉地的最早由来,蔡邕在所撰《琅邪王傅蔡公碑》中有说明:“君讳朗,字仲明,盖仓颉之精胤、姬稷之末胄也。昔叔度,文王之昭,建侯于蔡,以国氏焉。迄于平襄,周祚微缺,王室遂卑,齐鲁交争,强楚侵陵,昭侯徙于州来。公侯分迁,氏家于圉。奕叶载德,常历官尹,以逮于兹。”蔡朗为蔡邕同族,于元和元年(84年)征博士,迁河间中尉、琅邪王傅,终年58岁。”

文中仓颉,为建都称帝于开封夷门(今开封铁塔)一带约110年的炎帝同族侯冈氏。自从四世炎帝姜明时期的杞县帝都空桑一带迁徙而来,后归顺建都开封柳园口乡轩辕楼一带的轩辕氏黄帝,任左史官、右相。今开封东北部约二十里处刘庄一带,有仓颉庙墓和仓王庙、造字台遗址。

姬稷,为建都开封古莘国亳都(今祥符区杜良乡东辛庄一带)的帝喾和居住圃田泽北部的妃子姜源之子,又称弃、后稷、田稷等,尧舜禹时期一直担任农师,也称田正等,其后裔也以田为姓,田姓与陈姓本出自一家。清代段玉裁《田说文解字注》解释:“田,敶也。各本作陈。今正。敶者,列也。田与敶古皆音陈。故以叠韵为训。取其敶列之整齐谓之田。凡言田田者,即陈陈相因也。陈陈当作敶敶。陈敬仲之后为田氏。田即陈字。叚田为陈也。树谷曰田。种菜曰圃。树果曰园。见囗部。象形。......此象甫(圃)田之形。毛公曰。甫(圃)田谓天下田也。”

图三 开封仓颉墓位置图

图四 圃田位置图

天下田,应为上古时期帝王治理的天下之地;陳敬仲,为陈国厉公妫跃之子陈完,逃往齐国也称田完。公元前386年他代齐国姜姓为齐侯,史称田氏代齐。陈、田、齐、列、圃田,皆出自古陈留之地,郑州东部的列御寇、圃田旧址仍在。列氏,为炎帝列山氏后裔;圃田,为炎黄与蚩尤逐鹿之地,今中牟北仍有逐鹿村存在。

春秋史官左丘明《左传》也记载:“田畯,田大夫也。稷,田正也。稷为田官之长。”居住上古圃田泽(一称西海)北部的田正稷,即姬稷、后稷,为西周文王、蔡国管叔的先祖。故有蔡邕在文中追溯先祖仓颉、后稷之说,印证蔡氏自古就发源于开封古陈留炎黄建都之地。

四、蔡邕陈留圉地被蔡氏家族世代相传

在蔡邕《蔡中郎集·琅琊王传蔡朗碑》中,有关于“昭侯徙于州来,(蔡氏)公族分迁,氏家于圉”的记载,也说明蔡氏约自蔡昭候二十五年(公元前494年),蔡国自新蔡被迫迁都下蔡都州来,导致蔡氏公族分迁各地时,蔡朗、蔡携、蔡邕的先祖就已迁徙杞县圉地居住了。

此外,史典中也有蔡勋后裔、蔡邕父亲蔡稜为圉人的记载,与蔡携、蔡邕同族蔡朗祖籍同在春秋时期的杞县戈、圉之地。据南朝史学家范晔《后汉书·蔡邕传》记载:“蔡稜,字伯直,陈留圉人,(蔡)勋五世孙也。”又记载:“蔡勋,蔡邕六世祖也。”

这说明,蔡邕先祖蔡勋、同族蔡朗、祖父蔡携、父亲蔡稜,一直在汉代雍丘(杞)县、或圉县一带居住,且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印证了蔡邕所封圉县高阳乡侯本在今杞县圉镇一带,是蔡邕、蔡文姬祖籍、故里、故乡的客观历史事实。

图五 汉代尉氏县、雍丘县、圉县图

在汉代陈留圉县之地,不仅有蔡邕父亲蔡稜以上长辈的孤证,也有蔡邕叔父蔡质后人同居陈留圉县的旁证。蔡质不仅官至卫尉,而且是一位学者, 《汉官典职仪》就是他的名著。蔡质在蔡氏族中有很高的威信。直到蔡质的五世孙蔡豹时期,仍为陈留圉人。据唐代宰相房玄龄《晋书·蔡豹传》记载: “蔡豹字士宜, 陈留圉人。高祖(蔡)质, 汉卫尉, 左中郎将邕之叔父也。”

这说明陈留圉地、圉县既是蔡邕的祖地、故里、故乡,也是蔡邕的封地、乡里,又具有春秋末期到汉魏时期世代传承而来的系列证据。

五、东汉陈留只有一个圉人蔡邕封地、故里(乡)

汉代雍丘(杞)县或圉县与尉氏县同为陈留郡县,高阳乡侯、圉人蔡邕及所封的高阳乡,不可能同时在两县之中同时存在,只能在两县之一中认定。故非汉代雍丘(杞县)、或圉县之地莫属,不想要都难。

平心而论,蔡邕、蔡文姬封地和故里(乡)圉县、圉、圉地、高阳,无法被认定在汉代蔡邕时期的尉氏县。但是,这与明清时期《尉氏县志》等古籍关于尉氏是蔡邕旧宅、蔡氏居住地、蔡邕旧迹等记载并不矛盾。因为“旧宅”,可理解为蔡邕曾居住之地;“蔡氏居住地”,可理解为蔡邕同族或后裔迁徙居住之地;“蔡邕旧迹”,可理解为蔡邕曾经活动的遗存之地。

图六 尉氏县大朱村蔡邕墓图

尉氏县蔡邕、蔡氏文化发源的历史同样丰富而悠久,没必要仅仅紧盯在陈留圉人、蔡邕祖地或故里(乡)问题上打转转。如果把重点放在有尉氏县特色的蔡邕、蔡氏文化、旅游发掘、传承和发展方面,同样可以做得有声有色,同样能够获得蔡氏族人和社会的广泛认可。尉氏县文化匠人们长期以来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同样会得到大家的尊重和赞赏。

以此作为个人的一种期望吧!

作者简介

韩鹏,男,本科,1957年1月生,河南夏邑人。开封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原调研员,中国传统文化研究院专家委员会副主任暨中上古传统文化顾问,开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顾问,中国开封古都学会副会长。研究领域:中原华夏历史文明发源。主要成果:《荒古开封》《帝称开封》《鸿荒开封·穆天子传新解》《开封历史文化与客家文化传承》《华夏开封》《宫廷文化》《神州开封》等八部学术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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