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圣地龙泉寺

日前，中国IT圈暗黑组织EGO帝都分舵“不二”组发起月度活动，参观号称“神秘科研组织”、“互联网圣地”的龙泉寺，众多EGO会员纷纷现身到场，作为“不二”组成员，我也有幸参与其中亲身体验。

话说当年起组名的时候，固然因为本来是“二”组，几年前我读过冯唐的《不二》，隐约知道“不二法门”乃是佛门用语，玄而又玄，于是就建议取了这个名字，当然从字面上看“不二”相当直白。那时并不知道龙泉寺“贤二”小和尚的人设里是住在“不二寺”的，也不知道“不二”并不像以前理解的“唯一”这么简单，至少要达到“归一”、“如一”的层次，总之就是个更高大上，更本质。

龙泉寺位于北京海淀区凤凰岭风景区之内，要进来得买景区门票，25块，寺院边上有停车场，可以开车进来，避免把车停景区大门还得走进来。

龙泉寺据说始建于辽代，后来几经兴废，如今是学诚法师又带领弟子们重新建起来的，建设速度相当惊人，如今已是一大片，远超古时的规模。寺庙目前并没有围墙，普通游客可以自由行动，但不能随便出入建筑物。

技术圈对龙泉寺的了解一般在两方面，一个是不少高学历技术牛人在此出家，另一个就是贤二，不在于是一个动漫形象，而是能够与人对话的机器人。

龙泉寺对待外界“凡人”的参访活动，接待组织者不是寺中法师，而是居士，感觉像是志愿者——据说还有些不是居士真就是志愿者的义工，居士是指皈依我佛在家修行的信徒。

活动会有一些常规的流程，比如观看介绍寺院历史的纪录片、法师开示、参观寺院、看贤二的动画片、与贤二机器人互动、用药石（吃斋）。如果时间更长，还可能有其他的环节，比如打坐念经之类的。这是一套成熟运转的管理体系，堪比公司。

去年去凤凰岭曾经路过龙泉寺，那时候还是这样，正门可以自由进出的。

现在是这样了，要从旁边走。

看纪录片之前要求每个人自我介绍，说一下自己怎样与佛结缘的，以及此行的目的。我是个离佛很遥远的凡俗之人，对于佛教的理解大多来自于《西游记》（《封神演义》没怎么看过小说，理解不深）和各种武侠小说、影视剧，不能不提的是当年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没错，在武侠世界里，佛门几乎就是指少林派——黄易的玄侠体系里则是“净念禅宗”。在喜欢武侠的男孩心中，少林七十二绝技就是佛门最高境界——对，那可是禅宗祖庭啊！N年前可以在《故事会》等杂志封三上看到邮寄购买各种少林神功的广告，《易筋经》也是有的。如果说到佛经，除了听说过《四十二章经》、《金刚经》，真正值得一提的是《心经》，《西游记》里有，王菲念过，黄安也在一版《传灯》后面念过，所以我还曾经会背。另外，在看猫腻《朱雀记》的时候，多多少少增进了一点儿佛教认知。

看过纪录片才知道原来龙泉寺的方丈学诚法师乃是当下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莆田广化寺、扶风法门寺、北京龙泉寺方丈，毕业自中国佛学院——根正苗红，佛门正宗。 他的弟子们提起他则称之为大和尚。刚到北京筹建龙泉寺的时候，还把弟子们安置在柳芳北里过——这地方我熟啊，之前在静安中心上班，就在柳芳北里旁边，却不知还有这一桩轶事。

最重头的体验类项目是法师开示和用药石。法师开示是有标准仪式和用语的，尤其是请法师开示时，也要说“请开示”。这些规矩事先组织的居士在微信群里都发过，开示前后也要念下面两首，三遍。因为多数人都完全不熟悉，所以前后是由法师带领大家一起念的，中间问答环节也几乎没人会遵守固定语式。

缘念

诸佛正法众中尊，

直至菩提我皈依，

我以所行施等善，

为利众生愿成佛。

回向

愿此殊胜功德，

回向法界有情，

尽除一切罪障，

共成无上菩提。

这次来开示的是贤睦法师，法师不愧是出家人，状态就是那种自然欢喜念头通达好像啥都看开了无忧无虑的赶脚，脸上泛着笑意，眉头舒展，应该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境界吧，毕竟很多人都每天顶着三千烦恼丝满心贪嗔痴慢疑，都想求个自在。当天没有人提特别的问题刁难法师——是开示不是来找茬辩机的。况且佛教传入东土这么久，跟道教、儒家都是非常成熟的思想和管理体系，绝大多数问题都有标准应答，也不太出乎大家的预料——话说“儒释道合一”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当年看过一篇帖子，在传承延续过程中，都是互通有无取长补短的——然而宗教都是不能回头看历史的，历史会抹杀一切神秘，毕竟有那么多版本迭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朽真言。

开示期间谈到了一个根本问题，信仰佛教的前提是相信无限生命，也许是六道轮回？——《圣斗士星矢》读者乱入。如果不相信无限生命，修行就没有了意义，既然修行，就是为了超脱凡俗，到达彼岸——另一个世界，极乐净土？以前以为只有藏传佛教的密宗才是修来世，如此看来，所有佛教都是修超脱人间道的未来生命之旅。无限生命这个事情，西藏的活佛体系里很明确，班禅达赖都是转世灵童——估计朝阳区那些仁波切是没有的。这次还听了一个“公案”，说苏轼是和尚转世，回家搜了一下，还真有这个说法。

开示之后，给每个访客都赠送了学诚法师新出的一本书《好好听话》——不是《好好说话》，那是法师的另一本书，没错，他出了好多本了。然后在寺院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兼具中原和藏地特色的各种建筑——想想学诚法师是佛教协会会长也就理解了。游览过程中提到了一些异象神迹，比如山看着像佛，比如银杏树变性，比如佛塔散发檀香味三年，再加上之前提到的山泉出水，都体现出道场的法力。

参观过程中，碰到法师——僧人，远远看见，就要止语，在一边侧立，双手合十，躬身施礼，算是凡人俗子对出家人的一种尊敬吧。

寺庙有很多义工，也有很多工程，出坡是用劳动方式参与修行的说法。有的法师就是建筑专业出身的。

然后去看了实体贤二机器僧，现在这个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版本了，旧版本的样子之前的报道里面有，是和尚抱着个pad的形象，就是要通过显示屏做一些交互。新版本只靠声音了，特别金贵，工作人员生怕碰坏了，盯得死死的，估计也的确很贵，应该是定制的。在IT民工心中，龙泉寺号称IT很强，应该带着“赛博朋克”风格才对，就像20年前国产漫画《少林正宗（空中少林）》一样操纵会功夫的机甲。——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也是借鉴了日本前辈，感谢知乎。眼前这个机器僧，大概象征着龙泉寺的IT水平，然而毕竟超越不了行业，还停留在一问一答阶段，好像不会关联上下文，当然这些回答颇有禅意，佛学个性化语料库算是独一无二的特色了。开示时法师好像提到过应用IT技术的意义，很清楚明白，就是工具，跟上时代，与时俱进，不管怎么与时俱进，都还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最后是去用药石，好像并不是吃斋，这个体验过程里也很有意思，事先没有讲解流程，就不让说话，让跟着做。进了屋，拜了佛，拿好碗筷，走到座位坐好，等义工来发食物，不是一次性上齐，而是一道道上的，头一次吃，也不知道后面有啥，很有新鲜感，但上一个吃一个，也就缺乏了“调和”的口感，大概有粥，馒头，菜，凉菜，咸菜，汤，据说都是捐来的——毕竟龙泉寺不收钱，也不搞盈利项目，寺里本来就节俭，所以特别珍贵，必须都吃完，不能浪费——最好把碗都吃干净，否则送过去会被帮刷碗的义工鄙视，好吧，其实俺都做好了自己刷碗的心理准备的。吃饭的时候，对面的看上去像工人的还自备了榨菜，太有经验了！而凉菜里似乎是有辣椒的，如果严格按照素斋标准，辣椒不应该有吧？——也许因为辣椒是后传入中国的，不在“五辛”之内。

下山之前，听说皈依做居士并不难，拿身份证登记，在指定时间参加仪式（皈依法会？）就可以，可见弘法是多么开放，毕竟修行在个人。每个宗教组织都具备传教的机制，相当于遗传基因，没有发扬光大动力的宗教是活不到今天的。而宗教这个组织，能给信众们带来的是心理的归属感，虽然我们常说国人都是实用主义者，只要管用就拜你，哪怕是端着方向盘的神仙，可又有谁不是实用主义呢？都是有现实诉求才会找帮助。相信看过《济公》的同学，都会记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真可谓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抓。

人有信仰，有心理支柱，是一种幸福，会活得更踏实。宗教的组织里不管有哪些戒律和规矩、礼仪、等级，毕竟给了天生孤独的人们一个归宿，人总是社会动物。至于讨论宗教是否科学，是否硬扯上科学术语，是否还在某些维度遵循着接触律和相似律，那就是跑偏了。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像《黑客帝国》中那些活在Matrix虚拟世界里的人呢？宗教其实是社会学范畴的，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高学历的大牛皈依出家呢？出家就是要正心实意的寻求生命的终极意义，再说了，如果发现这条路不适合自己，不是还可以还俗——成熟的体系都具备良好的退出机制。这也符合“缘分”这个我国传统文化的说法，缘起缘灭，一切皆有缘法。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民工，本就不该指望一见佛缘就醍醐灌顶大彻大悟，那就是临时抱佛脚嘛！如果觉得孤独，有苦不知道向谁诉说，有问题不知道找谁请教，可以加入EGO这样的行业组织，会更容易融入和有所助益，还能帮助到他人，毕竟都是同道中人，坐而论道，共同成长，何乐而不为？据说龙泉寺里也有很多居士、义工是IT公司的员工，对于有心向佛的IT人士，也许可以一举两得！无论是宗教还是行业、兴趣（比如跑步）都要找到组织，找到组织的感觉多好！

不了解龙泉寺的，可以检索以下内容（不知道为啥超链接加不上）：

北京龙泉寺：最强科研组织！扫地僧点化微信之父，清华北大学子排队出家

龙泉寺，一夜之间被刷屏的神秘组织，幕后主使原来是他！

禅与互联网技术：龙泉寺的程序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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