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千年童真宫,触摸那段神秘而悠远的历史

童真宫,位于城阳区惜福镇街道傅家埠社区南一千米处。始建于东汉末年,乃当地百姓为纪念县令童恢所建,故早期名为“童公祠”。元皇庆二年(1313年),因全真道华山道士的进住,改名为“童真宫”,并沿袭至今。后几经天灾人祸,数毁数建,2009年,由政府出资对其修复。新建成的童真宫占地约12亩,分为4个正殿、两个展厅和两个厢房,规模与明清时期大致相仿。今童真宫已被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童真宫门外的石牌楼

◎ 因为一座城,怀念一个人

在漫长的岁月风尘中,童真宫一直静静地蹲伏在惜福镇傅家埠村南,香火袅袅不断。

童真宫在崂山九宫八观七十二庵中素负盛名。之所以闻名,并非以山清水秀、风光独特扬名,也非是宫殿恢宏、气势磅礴远播,更不是修行精深、道号弥久闻世,而是它原本不是庙宇,是汉建“童公祠”,祭祀的是不其县(治所城阳)县令童恢。作为青岛最古老的县令祠观,是怎样把历史上血肉之躯的一代循吏,塑造成传奇神话人物的?

童真宫

童恢,字汉宗,东汉琅琊郡姑幕(今诸城)人。汉灵帝光和五年(182年)冬,一场碎雪,染遍从青州郡通往不其的古道。“哒哒”的马蹄音,如同被叩响的铜铙,从亘古隐隐传来。从此,一位名叫童恢的官吏,注定将人生的辉煌浇入青铜的脉搏,被永远埋藏在不其厚土之下。

在任期间,童恢勤于政事,体恤民情,不其百姓安居乐业。以致邻县百姓举家迁徙不其县定居者多达两万余户。对此,《后汉书》这样记载:“耕织种牧,皆有条章。一境清净,牢狱连年无囚。”

汉代不其城基本示意图

因政绩卓著,后迁升丹阳(今安徽宣城)太守。又终因操劳过度,身染恶疾而殁于任所。远距千里之遥的不其百姓闻讯,悲痛不已。纷纷筹资为其建祠,取名“童公祠”,并筑衣冠冢以纪念。

一个名字被彪炳史册,一座古祠则香火绵延不息。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元皇庆二年(1313年),童公祠因全真道华山派道士的进住,而改名为“童真宫”。

童公殿内危坐中央的童恢塑像

从此,“娘娘”、“真武”、“三官”等道家诸神仙也被请进了宫里。然而,童公的圣像自始至终都居于中央。他的身姿,也永远是堂堂正正的,犹如一座在老百姓心里代代流传的丰碑。

而在今天,因为历史的某些苍白,我们已经无法真实触摸到童公生命里所经历的更多细节。然而,在这个花木仍然葳蕤的时节,只要伫立在童公殿前,仔细聆听附近一棵攀援在楸枝上怒放的凌霄,你一定会从它们的呢喃里寻找到那些撒播在尘世的传奇。

童真宫内收藏的石佛像(仿制)

◎ 那些神秘而悠远的传奇

童真宫,见证了神秘的不其文化,亦领略了人心滚烫的温度。

在这个夏末时节,我们虔诚地走进童真宫,再一次解读那些与童大人有关的,始终都散发着神秘而雄浑光芒的传奇:

童真宫一隅

遥传不其地广人稀,山高林密,猛虎为患,黎庶受害。有一寡妪与独子相依为命,冬日独子入山伐薪遭虎祸害。老妪县衙泣告恶虎,童恢率众深山擒获雌雄二虎,于山中搭设公堂,问案审虎,怒叱主凶。雌虎匍匐于地,颔首认罪,童恢将其处斩,责令雄虎替子尽孝,为老妪养老送终,雄虎遵命,驮妪而去。从此白昼为老妪驮柴衔粮,奉送飞禽走兽,山珍野味;夤夜隐身柴门,值守户牖,为老妪驱兽压惊。老妪衣食无忧,八十多岁无疾而终。雄虎伏棺恸哭,代子葬母。童恢闻妪已逝,发配雄虎于关东山中,永不再归。

童公审虎

除了这个驯虎的故事,在不其沃土上还流传着《门关》《火烧城门》《妙方治贪》《歇佛寺的来历》等众多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民间传说。

不其山隐于历史浩瀚的烟云,杳杳不知所踪,县令童辉的故事却深深融入这片土地,生根发芽开花,演绎出春夏秋冬的四季风情。

在历史的风雨中,童恢的真实面目被神话传说紧紧包裹,云山雾罩,人神莫辨。但这又有什么呢?正如一万个观众心目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的模样,童公的形象在不其山已经牢牢定格:清官能吏,为民做主,情系一方热土,护佑百姓家园安危。

民间,往往包含历史真实的密码,流传,本身就值得细细玩味。

童真宫遗留的南宋壁画与清代画栋

◎清风归来,阳光必盛

民间历来有为清正廉明、德能昭彰的官员树碑立传、建宫造祠以予记念、颂扬的传统。即使碑传宫祠遭到破坏,以至形迹全无,老百姓心中的那座丰碑仍如山般高高矗立,承载他们丰功厚德的那些生动传说依然如江河之水,流经千载万户,润泽世情人心。

童真宫建筑上的脊兽

久而久之,那传说便有了神化与理想的色彩,是百姓们在面土背天,辛勤劳作之余,偶尔遥望星空的精神寄托与期盼。

习惯了王侯将相先贤大儒堂皇的庙宇,然以七品县令的身份立祠,东汉的童恢当属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仔细想来,其实并不奇怪,在苛政猛于虎的封建社会,劝课农桑,教化百姓,为政宽仁,妙方治贪,老百姓家家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汹涌民心的集中体现吗?

汉代画像砖《农耕图》拓片

但人治下的历代封建专制政权所任命的地方官员必然庸者、贪者居多,德能兼备者稀少,如童恢般出类拨粹,造福一方者更是凤毛麟角。

自古至今,不其县也好,即墨县也罢,以至近代的青岛地区,浩浩汤汤两千余年,来此主政者衮衮诸官何止千万,而真正为民敬仰怀念,广为传颂者,童恢之外,还有几人?喜也?悲也?松柏苍苍,野草寂寂,散落的残像,荒凉的古墓仿佛在诉说着亘古的疑惑。

童真宫内的童恢衣冠冢

童恢童县令以神的形象为当地百姓世代供养、传颂,自是实至名归,情理所致。然若从现代民主社会制度的角度看,如何能让童恢这样的贤能之官层出不穷,遍居官位,并使之成为一种常态、一种制度呢?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行之有效的民主与法制的现代文明社会制度!

再次肃然地走近童公墓——那一座埋葬着童公精神的衣冠冢。蔽日的古木,仿佛一下子遮挡住了近二十个世纪的风尘。

童真宫重建时所立的功德碑(部分)

极目远眺,夏末的城阳大地,雾纱轻拂,远山如黛。群山环抱之中的一股清流,还是充盈天地间的浩然正气?道家的古乐泠泠响彻山谷,清风徐来神清气爽。两千年来,童公的魂魄早已与这方水土合二为一,情意相通须臾没有离开。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

此刻,仿佛有一首歌,在童真宫上空久久飘荡萦绕,歌声激越空旷,尽显苍凉悠远……

转自青岛城阳文联,作者刘好军、黄凯、孙鹏、矫友田,摄影张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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