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中国美女之都,老江湖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江湖”的概念始自《庄子

又经武侠小说和影视作品发扬

其豪气与浪漫令人着迷

那么

一座“江湖之城”又是什么模样?

长江嘉陵江在朝天门相汇 摄图网

坐拥入蜀门户

流经四川的长江、陕西嘉陵江贵州乌江

在此会师

从蜿蜒壮阔的山峡奔流而出

往来水道千帆相竞

城边码头货运繁忙

山野里猿声啼鸣

梯坎上吆喝不断

在这大山大水间

有着彪悍耿直的民风

崎岖纵横的城市

火辣美丽的妹儿

它就是重庆

江 湖 源 起

重庆位于我国西南部的长江上游地带

青藏高原过渡到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节点

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肥沃的四川盆地四面环山

陆路交通困难

长江三峡是出入巴渝的水路要道 陈一年 摄

途经重庆的水路是沟通外界的关键

这座地势险峻的江山之城

处在“四川-中原通道的咽喉

令千百年来无数移民的人生在此交汇

重庆江湖,也由此而生

重庆位于中原入川的水运门户

“阆、白二水东南流,曲折如巴字,故谓之巴”

(谯周《三巴记》)

重庆的古名

不论是巴国、江州还是渝州

都意指川流

而三千年的历史洪流

则造就了重庆独特的人文

1942年的重庆市郊全图 《重庆古地图集》中国地图出版社

血性的巴人

商朝末年

骁勇善战的巴人名满天下

他们担任周武王伐纣王的前锋

“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

(《华阳国志·巴志》)

光靠战舞就吓到敌人哗变

巴人乐舞 翻摄于重庆三峡博物馆

武侠故事里的江湖重“义”

少不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桥段

战国时期的巴国将领巴蔓子

真正将“义”贯彻到底

他向楚国借兵平乱

答应以三座城池为代价

平乱后,囿于自己的指责在于维护国土

不能按约交付城池

便来到楚王面前

自刎以谢罪,舍生而取义

巴人的血性由此可见一斑

巴蔓子自刎的雕塑

通往乌托邦的大门

三国到宋代

中原战乱频繁

四川盆地靠着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及肥沃的土壤

偏安一方

得以免于摧残

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南下迁居

重庆便是他们通往天府之国的大门

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古代重庆同属四川,历经多次人口迁入

时至清代

四川历经饥荒和战乱,丁口锐减

朝廷以一系列政策吸引人们迁往四川

其中尤以两湖、两广的移民为多

这便是中国史上浩浩荡荡的内陆迁徙:

湖广填川

大批移民经重庆入川

促进了码头和水运的发展

也令巴渝地区的民族和文化再一次大融合

从小码头到西南最大商埠

鸦片战争后

清廷陆续对外开放多个港口

其中渝中半岛位处西南腹地

又在两江的怀抱之中

理所当然地成为通商要地

1890年签订《中英烟台条约续增专条》

重庆在1891年正式开埠

开埠后的重庆城地图,可见航运繁忙 《重庆古地图集》中国地图出版社

西方各国纷纷在重庆设立领事馆、划定租界

也为重庆带来了早期的工业技术

渝中半岛南岸的白象街

则是各大银行、商行的聚集地

堪称中国西南地区的“华尔街”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使重庆在晚清大变局中

一跃成为金融商业中心

开埠后的重庆商业兴旺 翻摄于重庆三峡博物馆

永不陷落的陪都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同年11月,南京沦陷

国民政府迁都重庆

凭靠易守难攻的地势设防

日军难以从陆路攻入

便对重庆进行了长达5年半的空袭轰炸

死难者过万

由于重庆水汽充足

加上山区风力微小

年平均起雾天数超过100天

频繁的大雾为重庆提供了掩护

减少了空袭造成的破坏

重庆常年笼罩着雾气,素有“雾都”之名 谢光辉 摄

1938年10月,在日军猛烈的袭击下

中国展开了宜昌大撤退

将宝贵的民族工业由湖北宜昌转移到重庆

再加上大量因战乱流利失所的人们迁入

为重庆带来南京、上海武汉的“性格”

乱世中,重庆再度成为江湖儿女的家园

素不相识的人们

共同守护国家最后的堡垒

千百年人口迁徙的洪流

使外来文化与刚猛的巴人基因碰撞融合

绝佳的水运和地理位置令商业兴旺

再加之远离儒家文化中心

没有中原、江南之乡绅大族或士人集团的掌控

重庆少了几分书生文人气

多了些潇洒豪放的烟火味

大山大水大历史

孕育出了耿直拼搏的重庆人

人 在 江 湖

来到重庆的都是客

无非为求一块立足之地

在外行走,须得有个依靠

各行各业皆抱团取暖

“行”、“帮”应运而生

想要生存,就得遵守道上的规矩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经码头往来的移民塑造了重庆特殊的社会气息 彭振戈 摄

袍哥人家

“袍哥人家,认黄认教(有规有矩)

绝不拉稀摆带(拖泥带水)”

袍哥即哥老会

是始自清朝的黑社会

遍布川、湘

川东地区尤以重庆为盛

来到重庆的移民大多无依无靠

非寻求哥老会的庇护不可

哥老会在川渝地区势力庞大 历史图片

尽管袍哥藐视法纪

却有自己一套秩序

当官府对社会的管制力有限

袍哥就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力量

为草民主持公道

晚清时期哥老会势力庞大

重庆的礼字号袍哥范绍增

从小闯荡江湖,当过土匪

乃至做上军阀,抗击日军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

哥老会才被取缔

但袍哥的霸气

在每个重情重义的重庆人身上

仍依稀可见

轿帮风云

另一与袍哥过从甚密的组织乃是“轿帮”

重庆城依山而建

错落陡峭

富贵人家或老弱病残爬不动山路

便要靠轿夫抬上山

轿子就是山城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好个重庆城,山高路不平

出门要坐轿,游耍不到通远门”

(重庆民谣)

连接山城上下的十八梯

则是轿铺、轿帮的聚集地

贵妇人乘“滑竿”上山 历史图片

轿子最早是达官显贵的专利

按照封建等级及规制

是名副其实的“公务车”

近代重庆的商贸日渐兴盛

轿铺不再仅供上流社会享用

除了为人代步

还发展出多样化的客运服务

各大轿帮有自己的线路和对象

信件往来、货物运输、汇票传递也常顺带由轿行办理

也称为“信轿行”

重庆的轿夫因而拥有了无与伦比的信息收集能力:

官人家住何处?

商贾到哪谈生意?

最近有什么大买卖?

轿夫彼此间互通有无

织起笼罩重庆城的情报网

轿帮成了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和哥老会一起

足以在重庆江湖上只手遮天

通山顶与码头的十八梯曾是轿帮明争暗斗的地点 王铭伟 摄

肩扛命运的棒棒

袍哥和轿帮已成历史

但另一群江湖人士至今仍然活跃

他们就是棒棒军

发达的水运带来物流

需要搬运

码头、山路令车、马、牛不便伸展拳脚

挑夫则灵活得多

今天从码头出来

呼喊一声“棒棒”

必有几位蜂拥而至

他们勤勤恳恳

凭一根棒棒、一身气力

扛起沉重的货物,也扛起生活

从年轻到年老

脊梁变得弯曲

犹如当代的骆驼祥子

重庆的棒棒逐年减少,这个行业正在消失 Tony 摄

电视剧《山城棒棒军》的主题曲这样唱道:

“高高的朝天门哟,挂着棒棒的梦哦;

长长的十八梯,留下棒棒的歌

爬坡上坎脚下的路,一根棒棒求生活”

别看棒棒军卑微

他们在宜昌大撤退中

可是以肩挑背磨的原始方式

将机床、原料从码头运至山上

拯救了民族工业的火种

茶馆:江湖据点

不管是药行、木行、棺材行

还是轿帮、船帮、力行帮

总要有个歇脚、谈生意的地方

茶馆再合适不过

遂成江湖据点

各家茶馆有各自撑腰的帮派

因此俗称“帮口”

民国谍战四起的年代

人们在此交换情报、发展组织、拉拢势力

明争暗斗有如盖碗里翻滚起伏的茶叶

交通茶馆自1987年营业至今 淡然 摄

今天仅存不多的茶馆

仍保留着久远的江湖味道

只要你踏入重庆黄桷坪交通茶馆的大门

一瞬间便会穿越回上个世纪

发黑的地砖、斑驳的牆

几扇小窗、屋顶破洞和零散的灯泡

是仅有的光源

房梁上的鸟笼里

八哥不时叫唤

烧得滚烫的大铁壶喷着氤氲热气

茶杯在四方木桌上起落交错

这时空奇妙得令人晕眩

唯一些游客的面孔和衣着与环境格格不入

方将人拉回现实

凝固岁月的交通茶馆 张恺鑫 摄

红尘美人

只要说起江湖

肯定少不了美人

而重庆这座江湖之城的美女质量和数量

都是全国公认的名列前茅

若要分析起来,确实也有迹可循

山水环绕的重庆

水土与气候颇为滋养

日照强度低,加上湿润的空气

把女人的皮肤养得通透水嫩

长年上落梯坎、山坡

令她们身材紧致

没有多余的脂肪

自然腰身玲珑,美腿修长

再加上重庆妹儿不落人后的时尚追求

解放碑、北城天街等的步行街

犹如模特儿的T台

解放碑、北城天街美女云集 冬瓜街拍

而史上多次移民混血

赋予了重庆女人先天的基因优势

不论燕赵美人,还是秦淮佳丽

最后统统都到重庆大融合

民国陪都时期

更不乏上海、苏杭、广州的世家千金或姨太太迁来

她们的后代在重庆生活

受码头文化的影响

天生少了几分中原、江南女性的拘谨

多了些率真和张扬

热情似火

又敢爱敢恨

出落得美丽又大方

也许正因重庆美女太好看

重庆话有“打望”一词

——就像狒狒抬手极目瞭望

誓要将美女看个仔细

纵 横 之 城

重庆人耿直大方

绝不扭扭捏捏

重庆的城市景观也毫不逊色

这里长河奔涌,高山陡峭

处处是天堑

不过重庆人凭着一股跑江湖的硬气

可不会轻易被拦住

他们遇水而“飞”,遇山而上

使城市与地形结合

建起了层峦叠嶂的楼宇

纵横交错的桥梁和道路

把重庆城造得天马行空

层次丰富的重庆城 刘琳 摄

通达天下的码头

四通八达的水运是重庆的立身之本

今天往来重庆的通航河道达130多条

道里程4472公里

重庆港是我国中西部吞吐量最多的港口

光是主城区就有近30个主要码头

在三峡工程竣工后

万吨级船队可以直达重庆港

港口、码头就是重庆城市面貌的代表

重庆水运繁忙,港口兴旺 摄图网

朝天门码头坐落在两江相汇处

始建于西汉

古时是迎接圣旨的地方

在此可观滔滔江水东逝

不时有人在水边纳凉、钓鱼、吆喝

造型奇特的来福士广场2019年刚刚完工

寓意“扬帆远航”

耸立在朝天门的来福士广场 山岱 摄

磁器口古镇瓷器远销而得名

鼎盛时期

码头上数以千计的船夫划着船

云集的商贾入夜后点亮灯火

被形容为“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

如今磁器口不再生产瓷器

从水运门户

变成了大受游客欢迎的古街区

磁器口古镇随拍 浩海扬帆 摄

江北嘴码头早在东汉

已是初具规模的贸易集散地

明、清时商贾云集

开埠后更是关键的对外通商口岸

近年剑指金融业

嘉陵江畔最繁华的商务CBD

江北嘴CBD夜景繁华 摄图网

渡江的N种方式

四岸间的两江,曾是天堑

如今都是通途

为了渡江

索道飞跃两岸

长江索道往来渝中半岛和南岸区 摄图网

为了方便往来江边的码头和山上的民居、市集

朝天门、望龙门、两路口、临江门

都相继造起了缆车

可惜迄今多已拆除

朝天门曾经的观光缆车 马耀俊 摄

再盖起雄伟壮丽的桥梁

取代了昔日频繁往来的渡船

千厮门大桥 李景海Lisea 摄

菜园坝大桥 摄图网

鹅公岩大桥 刘琳 摄

也有人仍然坚持old fashion的方法

自己撑竹筏渡江

迄今仍有撑竹筏渡江的人 张恺鑫 摄

山城纵横

至于陡峭的山势

一样阻挡不了重庆人的步伐

灵活变通

是一种江湖智慧

重庆的轨道交通上天入地

因应地形

轻轨可以穿楼而过

李子坝站穿楼而过的轻轨 淡然 摄

穿越丛林、拐个急弯

通通不在话下

道路的魔幻程度

也毫不逊色

形态奇异的立交桥随处可见

蝶形、8字形、螺旋形乃至多达15條匝道

纵横交错的黄桷湾立交桥

足以令你秒变秋名山车神(或是绕到怀疑人生)

梯坎人生

山城重庆

少不了要爬楼梯

作为纵向贯通重庆的通路

梯坎如血管般将山城各处串连起来

商贩、居民和脚夫皆聚于此

曾经的十八梯

连接较场口的上半城和下半城

是行人来往两处的必经之路

浓缩了最地道的重庆市井气息:

掏耳修脚、木工裁缝、算命老道、赤脚医生……

可惜一切都随十八梯的拆迁改造而去

曾经的十八梯烟火味十足,现已拆迁改造 张虹 摄

老梯坎拆掉了不少

扶手电梯则愈建愈多

可重庆的扶梯不止是商场、地铁里的代步工具

还可以用来连接山顶与山脚、地面和地底的生活

两路口的皇冠大扶梯全长112米

每小时载客量可达13000人

“红土地”地铁站的入站扶梯深达94米

由十几条扶梯首尾衔接而成

送你深入地心

不同的是

这些新的“梯坎”上

来者不会留下,他们只是过客

皇冠大扶梯 张恺鑫 摄

江山栖居

在两江四岸的悬崖上

曾经到处是仅靠数根杉木树干撑起的木屋

它们在摇摇欲坠与屹立不倒之间

容纳了无数人的生活

这些木屋俗称吊脚楼

源自大量漂泊到重庆的贫苦大众

见缝插针地造起栖身之所

过去江畔简陋的吊脚楼是草根阶层的居所 历史图片

其中最出名的

当属洪崖洞

——江边山崖上天然的巨大石窟

因可遮风挡雨

变成了“下力人”的居所

时过境迁

重庆的吊脚楼大多已拆去

洪崖洞以此元素

重建成景点

在抖音、自媒体的传播下

自2017年爆红全国

成了网红地标

改造后的洪崖洞犹如《千与千寻》中的奇幻世界 淡然 摄

至于今天的民居

同样处处显示出跑江湖的灵活变通、随遇而安

位于渝中区的白象居高达24层

竟没有电梯

因为从1楼、10楼、15楼出去都是平路

依山势而建的白象居犹如迷宫 摄图网

高低错落的生活场所 张恺鑫 摄

人们在山地和楼宇构成的纵横世界里

起居、工作、娱乐

纵横的通途、沿山而上的楼房

构成层次丰富的山城

俨然是实体化的复杂江湖

逸 乐 红 尘

滚滚红尘,车马喧嚣

在跑江湖的辛苦之余

总要来点多人运动娱乐活

一个声色犬马的江湖

由此而生

全天下都是我的娱乐场

踱步重庆

总有几处麻将档、牌局、酒馆在附近

走进山城巷

不难找到搭建在山谷夹缝间的砖房

往内望去,昏暗不明

板櫈上却座无虚席

绿色的桌布总在上演娴熟而频密的推手

犹如太极功夫

这就是遍布山城的麻将馆

简陋昏暗的砖房里,麻将打得热火朝天 张恺鑫 摄

不过,别以为牌局仅限室内

七星岗随便走走

你会发现

十余档麻将、扑克、象棋

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路口各处

参赛选手从棒棒、摩的骑手、秃头老者乃至花季少女

都聚精会神于指间的功夫比试

且身边不乏观众

道旁疾驰的车辆和浓郁的尾气皆不能动摇他们分毫

不远处就有几家麻将扑克铺子

明目张胆地卖着老千道具

原来

天地之间,无处不是娱乐场

棋牌娱乐的用具花样百出 张虹 摄

江湖手艺

说起江湖卖艺

你会想起什么?

胸口碎大石?空口吞利剑?

在重庆

靠这些传统绝活谋生的人

至今仍然偶有耳闻

不过江湖艺术并不都那么“凶残”

评书,就是嘴上的绝活

仅靠一桌、一扇、一醒木

评书人扮演多个角色

独担整场精彩表演

喜怒哀乐和千军万马皆在一口之中

务求令听者心神投入

对技术要求极高

评书泰斗曾令弟

长年坐镇磁器口

以《重庆掌故》为招牌

用嬉笑怒骂的方式

把重庆的气质和故事传递给世人

他的开场白「一条石板路,千年磁器口」

已成磁器口古镇的招牌名言

评书的醒木和折扇 张恺鑫 摄

至于重庆的川剧

则是另一层面的江湖艺术

如果说评书是吟游诗人的卖唱

巴渝川剧

就是环球剧院的大戏

最早的川剧可追溯到先秦时期

“下里巴人”就是指巴蜀一带的民间歌舞

到了唐代川剧发展鼎盛

有“蜀戏冠天下”的美名

而后湖广填四川时

大量外来戏剧的特色融入巴蜀

——巴渝川剧中的昆腔就源自江苏昆曲

高腔则源于江西弋阳

川剧中的喷火表演 摄图网

除了川剧

戏剧艺术也曾在重庆的陪都时期迎来高峰

其时全国大批戏曲艺术家也迁徙至重庆避难

渝州顿时由文化边城变成了艺术中心

尽管饱受轰炸

他们仍在每年10月至次年5月

日军不便空袭的雾季

在国泰大戏院演出

史称“雾季公演”

最有代表性的当属郭沫若所作之《屈原

借古讽今

激发人们的救国热情

犹如在向世界宣告:

愈是绝境,愈是要奏起音乐、敲响锣鼓

以不屈的意志,顽抗世界的苦难

如今的国泰艺术中心由大戏院和美术馆组成 摄图网

“重特兰大”:嘻哈与涂鸦

重庆人语调利落,嗓门雄浑

日常用语更是带着草莽之气:

“你爬”(走开)、“臊皮”(丢脸)

“操社会”(闯荡打拼)

……

说唱歌手GAI爷(周延)

将重庆方言和文化融入嘻哈音乐

唱响了新时代的江湖魔音: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为图碎银几两。

百年阳寿殆尽,终究难逃黄土里躺”(《空城计》)

“一口咬下去油汤汤都跟到冒”(《火锅底料》)

“重庆城,红岩魂,酆都江边过鬼门”(《重庆魂》)

酣畅淋漓

说唱歌手GAI爷 GAI周延微博截图

既有嘻哈文化

当然少不了涂鸦

四川美术学院低廉的生活成本和学院氛围所赐

许多艺术家生于斯,长于斯

在院长罗中立的倡议下

800名川美师生、艺术家

沿着楼房、街道创作巨幅涂鸦

使“黄桷坪涂鸦街”耀眼有如美国亚特兰大

如今,随着黄桷坪艺术文化对外辐射

涂鸦如同自然生长般

攀上了轻轨立交桥、地铁站、楼梯……

渐成山城的纹身

色彩缤纷的黄桷坪涂鸦街 张虹 摄

江 湖 味 道

“民以食为天”

中国人对吃的追求加上起重庆的地域特质

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江湖饮食文化

从江湖菜到火锅

从底料到蘸水

从一碗小面到一份豆花

或浓烈火辣,或清甜可口

无不口味绝佳

吃法也豪放不羁:光膀子、划酒拳、大口喝酒……

彷佛一场热烈的表演

重庆人的餐桌上少不了辣椒 汪正翔 摄

江湖菜

江湖菜乃重庆饮食文化的一大特色

这些菜式源自市井

口味普遍重而杂

烹调上不拘一格,大量使用辣椒香料

并且少不得一个富有江湖味的菜名:

山鸡、耗儿鱼、璧山兔、受气牛肉……

李子坝梁山鸡 张恺鑫 摄

江湖菜的形成

多拜频繁的人口往来所赐

并多有随遇而安的意味

湖广填四川时期

移民带来的江南烹鱼手法与川味结合

在成渝古驿道上的来凤驿站

形成了“来凤鱼

经三峡往来巴渝的船只

旅途歇息靠岸时

当地渔家就地取材地提供餐食

造就了鲜美可口的“巫山纸包鱼”

巫山纸包鱼 张恺鑫 摄

棒棒、轿夫这类体力劳动者的饮食

既需能饱腹,又得要便宜

豆花便是当仁不让的佳肴

一碗清水豆花,豆香浓郁

拌上香辣的蘸水

能下好几碗饭

马上就有力气继续开工

梯坎豆花 张恺鑫 摄

乃至防空洞

也可能是隐藏的江湖菜馆

粗糙嶙峋的洞体、沸腾的鱼锅、对瓶吹的三五知己

再加上空气中火辣的香味

构成了常年座无虚席的曾老么洞子鱼庄

曾老幺洞子鱼庄 张恺鑫 摄

重庆火锅

知名的重庆九宫格火锅源自明末清初

重庆江畔船工、纤夫的粗放式饮食

挑担小贩将牲畜的“边角料”如毛肚、黄喉切成小块

放入分成九格的铁盆所烹煮的麻辣卤汁

饥肠辘辘的劳动者围着炉子大快朵颐

每人吃一格,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吃别人的口水、火锅老底料万年不换……

反正大家都是跑江湖的粗人

有什么要紧呢?

重庆九宫格火锅 王铭伟 摄

直到民国时期

重庆才逐渐将火锅变为食店中的菜式

从担子移到桌上

泥炉依旧

只是将分格铁盆换成了赤铜小锅

蘸汁也改由食客自行调配

重庆火锅吃得人热火朝天 张虹 摄

至于重庆人吃火锅时的氛围

就更有意思了:

光膀大汉与衣着清凉的美女共坐一桌

手中木筷犹如飞剑

利索流畅地往红汤翻滚的热锅中夹取各式菜肴

把黑披风般的毛肚放入口中

嚼出酥脆的口感

吃重庆火锅必备的毛肚、腰片、牛肉、鸭肠 张恺鑫 摄

在舌头上漫开的麻辣浓香

乃至额头上渐渐渗出的汗珠

再配上以雄浑的嗓音划酒拳:

“两路口涨水,七星岗闹鬼”

“一天一个包,三天不得消”

“九二九的马自达,七星岗上不打滑”……

重庆火锅不只是饮食那么简单

而是酣畅淋漓的运动

江湖小吃

吃遍大鱼大肉,也会想换换口味

重庆的街头小吃一样丰富多彩

不论是永远大排长龙的花市豌杂面

花市豌杂面 张恺鑫 摄

还是街头随处可见的解馋零嘴

酸辣粉抄手 王铭伟 摄

抑或清凉可口的甜点美食

冰粉凉虾 王铭伟 摄

必有你喜欢的味道

重庆城全景 李景海Lisea 摄

从历史源流到地理城规

从工种行业到娱乐消遣

从起居到饮食

无不是重庆江湖中的一个面向

如今

巴蔓子、袍哥、行帮都成了传说

实质的江湖已然远去

但是洒脱、豪爽、火爆、拼搏的江湖气

永远镌刻于重庆的灵魂中

- end -

图片 - 谢光辉、张恺鑫、张虹、王铭伟、全球华人旅拍社群等

部分资料图源于网络

编辑 - 张恺鑫

美编 - 徐明

编选自香港《中国旅游》465期

未经许可 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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